吃过午饭,虞小象决定临走前勤快一下,抢着去洗碗。
刘兰越看越高兴,帮忙擦桌子。
萧鹤年假借喝水,挤到妈妈身边。
和诈骗犯结婚,是不可能的。退一步说,虞小象马上就走了。他也不希望自己要结婚的这件事闹的众人皆知。
“妈,你和魏玲说这些干什么?”
萧鹤年问。
刘兰警惕起来,
“不能说么?我说的是事实。”
萧鹤年被问住。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刘兰又补了一句,
“魏玲她看你眼神可不对劲儿,你少跟她来往。他爸和你爸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她是怎么有脸往我家蹭的?”
噗嗤!
萧鹤年笑出声,水喷了一地。
“您放心,我跟她完全不熟。”
刘兰见萧鹤年不认真,她立马板起脸警告,
“认真点,我和你爸没什么指望,就想看见你们结婚。还有,小象在我们家,你给我照顾好了,她要是有点差池……”
刘兰拖了个长音。
萧鹤年打了个寒噤。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虞小象在父母眼中,位置很重。如果虞小象莫名消失,自己会遭受很严厉的惩罚。
说不定,他们还得逼着自己去找人!
萧鹤年思索了一会,想到一个好主意。
他挪进厨房,流水声盖过他的脚步声。
“喂,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虞小象正在洗碗,猛地听见萧鹤年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转身瞪着萧鹤年,
“你想吓死我?”
萧鹤年却盯着她手上的碗。
“你洗的?”
萧鹤年问。
虞小象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碗油渍麻花的,确实不太干净……
她也没好意思点头。
这能怪自己么,这个年代有洗洁精么?
她四下找,终于在洗手池边看见一块肥皂。她有些尴尬,向肥皂块努努嘴,声音发虚,
“你们,用肥皂洗碗么?”
萧鹤年服了,
“烧开水,泡一会。”他咬着牙,“你说你不会洗碗,你跟着瞎掺和什么?洗不干净,卫生又怎么保障?”
“不对啊!你不是小保姆么?你之前怎么洗的碗?”
虞小象黑着脸,岔开话题,
“你找我商量什么?”
他看了一眼脏碗,实在是懒得再说下去。
萧鹤年偷瞄门外,见母亲不在,他才开口。—
洗完了碗,虞小象去找刘兰。
见刘兰正在报纸上写写画画,她怯生生的走到刘兰身边。
“阿姨,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刘兰喜欢女孩,一辈子后悔自己没生个女儿。
自从见到虞小象,她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因为,她在虞小象身上看见了种生机勃勃的气息。
“说,阿姨喜欢听你说话。”
刘兰合上报纸。
虞小象莫名哽住,她和刘兰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但是她感觉刘兰很亲切,有些像自己的早早去世的妈妈。
“我想离开江城。”
她不敢看刘兰的眼睛。
“我还年轻,不想结婚。我想去南方闯一闯。”
虞小象说完,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等待小学老师的“裁决”。
刘兰哎呦了一声,她抓住虞小象的手。
“孩子!你还没参加工作吧?你看看我高兴糊涂了,咋就把这点忘了?”
刘兰开始自责,
“你放心,工作的事情我给你安排。”
怕虞小象多想,刘兰双手握住虞小象的手。
“这是阿姨的疏忽,你别往心里去。”
虞小象头皮发麻,
刘兰这是误会了……
“阿姨,我不是让您给我找工作,我就想去深市看看,那里不是经济改革的前沿么。我想去感受一下。”
刘兰比虞小象还急,她直接站起来,
“不行,阿姨和你萧伯伯,坚决不让你走!”
……
虞小象彻底懵了,抬头看向二楼柱子后。
萧鹤年脸色阴沉,像是头上浮了一层乌云。
洗碗时,萧鹤年和自己商量,让自己还是和母亲刘兰说清楚再走。虞小象也正有此意,没想到这一说不仅没清楚,反而更糊涂了。
“小象?”
见虞小象发呆,刘兰笑着征求意见,
“我有个老战友,现在在纺织工业局。他们那几个厂都在招工,你进厂上班行么?”
虞小象委婉拒绝,
“我刚上高一就辍学了,我怕我不行……”
刘兰一脸心疼,揽住虞小象的肩膀,
“不怕,不怕。高一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交给阿姨。你以后就是我家的孩子,只要你想学习,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不怕晚。”
接下来,一连几个小时,刘兰都在给虞小象落实工作的事情。
虞小象如坐针毡。
心里暗骂萧鹤年,这就是他的好主意。
原本,自己狠下心来,偷偷溜走就算了,现在可好,越整越麻烦。
“好,我等你消息啊,老战友。”
刘兰高高兴兴挂断电话。
虞小象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她得赶紧找萧鹤年商量商量,再拖下去,刘兰真的把工作给自己找到了,自己就惹大祸了!—
半夜,虞小象的耳朵贴在门上。
等她听见萧卫国和刘兰都进屋睡觉后,她才走出房门,蹑手蹑脚的去敲萧鹤年的门。
咚咚咚……
她声音极轻。
等了一会儿,萧鹤年并没开门。
她皱皱眉,趴在地上往门缝里看。
屋里漆黑一片,半点光亮都没有。
虞小象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关键时刻,萧鹤年怎么就能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