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玲跑了。
回家的路上,虞小象紧跟在萧鹤年身后。
她很好奇,压低声音,
“让魏家全家消失,你是威胁她的么?”
萧鹤年推着自行车,嘴角眼梢全是神秘。
虞小象琢磨起来,萧卫国是军区司令,有这个权利的,只有萧卫国。萧鹤年莫非想用萧伯伯的影响力,徇私?
“不行。”
虞小象脸色暗沉,认真地盯着萧鹤年警告他,
“魏玲是人品恶劣,但你也不能利用萧伯伯手中的权利。这不对,”
今夜的月光不亮。
但笼在虞小象脸上,就像开了一层朦胧的柔光……
她认真起来,
很美!
萧鹤年赶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我没有。”
他轻声解释。
虞小象不信,离萧鹤年更近。
少女的体香扑面而来,萧鹤年从额头一路发烧,直到心尖。他蹬上自行车,快步逃离了虞小象的控制区。
“你给我说清楚!”
身后,虞小象不依不饶。
凉风拂过萧鹤年的脸颊,发烧的感觉稍有缓解。
他回过身,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回家,你就知道了。”
马上国庆节了,刘兰在文工团的工作很忙。她还是抽时间早点回家,给一家子准备晚餐。
两人前后走进家门,萧鹤年先一步走进餐厅。
“妈,爸,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刘兰借着摆筷子的功夫,仰头面有喜色,
“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你先说,”
得到母亲的命令,萧鹤年站的笔直。他先瞥一眼虞小象,露出沉稳的微笑,
“分配到这个医院前,大军区医院的院长曾经允诺的事,实现了。”
萧卫国一拍桌子,酸辣汤扑了出来。
“副院长?”
他的胸腔里,就像植入了一个低音喇叭。
“太好了。”
夫妻两人异口同声。刘兰眼角湿润了,萧卫国打开小柜子,从里面拎出来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一饮而尽。
医院副院长,因为这个职位,就能赶走魏玲?
虞小象蹭到萧鹤年身边,偷偷问他。
萧鹤年拢着手,小声嘀咕,
“魏玲他们家住的楼,是我们医院的……”他一挑眉,“这一摊儿事,现在我说了算。”
噗嗤!
虞小象掩嘴笑。
好一会儿,刘兰情绪稳定下来,
“接下来,我也要宣布一件好事儿!”
萧鹤年认真听着,虞小象也竖起耳朵。
“你大姨听说你要结婚,一定要过来参加你的婚礼!”
突然冷场。
虞小象不明所以。
大姨参加外甥的婚礼,再正常不过了。
萧鹤年的脸色骤冷,就像被人扔进了急冻箱。萧卫国表情也不对劲儿,倒酒到了两滴,又把酒瓶收了回去。
“妈,人家是港城大户,何必麻烦人家。”
萧鹤年冷笑,去厨房洗手。
刘兰一个白眼,
“你大姨忙活你的婚事,还有罪了?”
萧卫国轻叹一声,把小酒杯仅剩的两滴酒,灌进嘴中。
虞小象愣在原地,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萧家亲戚要来,也就是说,自己真的要和萧鹤年结婚了……
自己跑?
太不负责任了,自己去深市一了百了,萧家人呢,留在江城丢人现眼么?
餐桌上,没人说话。
虞小象到江城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萧家人的情绪这么低落。—
结婚,就意味要住在一起了。
一想到要和萧鹤年睡一张床,虞小象情绪很复杂。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萧鹤年。
第二天一早,虞小象起了个大早,趁着萧家人还在做梦,她就出门上班。
下班,她也避开萧鹤年等他的大门,挤到另外一个门,下班回家。萧鹤年不清楚虞小象的心思,他还在大门口等。
直到工人队伍稀稀拉拉,直到厂大门关闭,萧鹤年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家里赶。
一连三天,都是同一情况。
萧鹤年忍不住了。
第四天时,他先回家一步,埋伏在停自行车的位置。
远远地,虞小象骑车回来。
萧鹤年先行藏好,直到虞小象锁车。他观察出来了,虞小象锁车动作极快,时不时往后看,仿佛刻意避开什么似的。
“你在躲我?”
萧鹤年缓步走出,他的脸掩在黑暗里,看不出情绪。
……
虞小象的手一哆嗦,钥匙砸在地上。
她开始狡辩,
“你是鬼么?我躲你做什么!”
见这句话没有杀伤力,虞小象又补了一句,“黑灯瞎火的,躲在暗处的就是鬼!我怎么就不能躲你?”
捡起钥匙,虞小象就要走。
萧鹤年身高腿长,很快把虞小象堵住了。
“你这两天很奇怪。”
萧鹤年低头,目光直逼虞小象的脸,
“我已经三天没见到你的人了。”
看屋里没动静,萧鹤年神色冷峻,抓住虞小象的手,拽着她迈进小树林。
背靠大树,虞小象垂头。
怎么回事?
搞得像在谈恋爱!
脸咋烫了?
感觉到不对劲儿,虞小象还是没敢直视萧鹤年的眸子。
“说。”
萧鹤年逼近一步,声音清冷,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那个,”
虞小象的头更低了,不让萧鹤年看见自己的脸。
“你大姨他们要来,也就是说我俩真的要结婚了……”
说完这话,虞小象鼻头一酸,觉得自己好可怜,恋爱都没有谈过的自己,下一步就要迈进婚姻了。
“小象,”
萧鹤年声音很急,
“我原来说的话都算数。韩冬的事情,你别着急,”
高桂萍被捕,翻不起浪。韩冬的事情,自己还在等刘微微的消息。就算解决了这两个人,能解决原来所有认识原身的人么?
虞小象悲观。
“萧鹤年,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谎言是撑不了多久的。”
她的声音,如若蚊蝇。
萧鹤年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他再次逼近,已经把虞小象困在树上。
“相信我,我能撑。”
他真的很孝顺。
虞小象扬起眉眼,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轻英俊的军医。如果自己妈妈还在,自己是否能向他这么孝顺呢?
“看什么?”
萧鹤年脸色骤红,慌忙左右摸了下自己的脸。确定脸上没有异物,他又把目光落在虞小象的身上。
“你很孝顺,说明你是个很不错人。”
萧鹤年心底微微凉。
虞小象的话,正确。但是,并不完全正确。
他抿着嘴唇,神情复杂。—
饭桌上,两人各怀心思。
他们明明坐在并排,却闷头吃饭,当对方是空气。
刘兰的姐姐要过来参加婚礼,她每天忙的晕头转向,心思没放在两个人身上。她一边吃饭,手边还在记笔记,盘算应该买什么东西。
铃……
客厅里电话响起,斩断了两人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