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象不慌不忙,和高佳萍保持对视。
高佳萍挑着眉,仿佛眼前的虞小象,已经成为她的掌中之物。
虞小象泄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脑子秀逗了。
高佳萍母子就在这住院,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不是傻了么?
此时,萧鹤年抱着手臂,站在高佳萍身后,他冲虞小象招了一下手,
“小象,过来。”
这是两人之间从没有过的称呼,虞小象瞬间明白了萧鹤年的用意。
她绕过萧鹤年,顺带挽住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
“鹤年,我妈。你见过的。”
萧鹤年“恍然大悟”,他又挽着虞小象的手,绕到了高佳萍跟前。
“阿姨?”
他笑得很明媚,
“我和小象刚到,我受了点伤。想着带伤见你不太好……”
两人对视一眼,准备迎接高佳萍的暴风骤雨。谁知,下一秒,高佳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哎呦”了一声,看着萧鹤年的伤口,心疼的就要哭了。
“姑爷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
一时间,虞小象没有反应过来。
姑爷是谁,是谁的姑爷?
就在虞小象恍神间,高佳萍抽过虞小象手中的缴费单,
“我的傻姑娘啊,你还发什么愣啊?赶紧去急诊室啊!”在高佳萍的催促下,两人被她强行推进了急诊室。
两人偷偷对视,都觉得高佳萍很不正常。
直到萧鹤年处理完伤口,高佳萍还没有切入正题。
“走,你弟弟还没睡,上楼看看他去。”
高佳萍开始擦眼泪,
“自从你走了以后,你弟弟哭了好几回……他可想你了。”
狗屁!
虞小象给萧鹤年使了个眼色。
原身和高军之间,毫无感情可言。
自从虞大喜死了以后,虞小象就成了母子二人的奴隶。高军对她别说没有姐姐的尊重了,在他眼中,这个便宜姐姐,连保姆都算不上。
病房里,高军的脚被吊起来。
虞小象暗喜,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扬。真是活该啊……谁啊,下手咋这么不狠呢!
“小军,你姐姐和姐夫来了!”
高佳萍热情的吓人,把病房里其他的病人都吵醒了。
一旁,虞小象的眼皮子猛跳。她预感得到,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病床上,已经睡着的高军也被吵醒了。
他眯着眼睛,不耐烦起来,
“妈,你中邪了。这小保姆是我姐姐?我家就只有我一个,哪里的便宜姐姐?”
啪!
电光火石间,高佳萍没有半点犹豫,扬手给了高军一个大嘴巴。
高军捂着脸,震惊的表情怎么也盖不住。
“你疯了?”
他歇斯底里。
高佳萍不客气,又是一个大嘴巴。
“记住了!这是你姐姐,这个,是你姐夫!”
正如高军所言,高佳萍中邪了。
虞小象冷笑一声,
“别,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她讥诮。
高佳萍立马赔笑脸,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无非就是个称呼嘛,早改晚改都一样的。”
就在这时,身后的病人家属忍不住了,
“有点公德心好么,几点了?”
虞小象为老大娘捏了一把汗。
青阳村里的战神,就是眼前这个高佳萍了。
为了避免大娘无辜受气,虞小象十分抱歉的看着她,准备和她道歉。谁知,虞小象还没开口,高佳萍就挤了上去。
虞小象心头一惊,冲上去要拦住她。
下一秒,高佳萍脸上满是歉疚,
“大娘,实在对不住啊!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大声音。”
大娘脸上,划过来一丝震惊。
紧接着,震惊变成了恐惧,她瑟瑟缩缩,
“你,你注意就好……”
高佳萍身后,虞小象和萧鹤年对视一眼。都觉得高佳萍太不正常了。
然而,一切缘由,都在第二天有了解释。
虞小象和萧鹤年一起,在第二天上午十点,正式去医院看望受伤的高军。
萧鹤年把从江城带来的礼品,放在了病房床边。
虞小象把刘兰交代的红包,交给了高佳萍。
捏着红包的厚度,高佳萍大喜。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趁着萧鹤年去急诊室换药的功夫,高佳萍拦住虞小象,
“丫头,咱们做个交易吧。”
果然。
她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变化。
敢情,她昨天就是憋着,等着今天一并说了。
“你之前的破事儿,我就不告诉萧家了。但是我呢,也是需要一点点封口费的……”
高佳萍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嘴。
“你说。”
虞小象抱着手,和高佳萍隔了两米远。
两人站在走廊里,完全没有母女的模样。
“高军病好后,你在省城给他落实个工作。必须是国有大厂的正式工,不能累着,工资不能低。”
她眯起眼睛,还在思索条件。
“对了,还有分房,不能低于80平。”
虞小象瞥了一眼病房里的高军。
高军就像个白痴似的,抱着江州带过来的饼干,一通乱啃。啃得脸上,床上,地上全是饼干渣滓。
给他找工作?
难度不亚于让他上京城大学。
“再给她找个媳妇儿呗。”
虞小象嘲讽。
高佳萍嘴角斜钩,一脸狡黠,
“你愿意,那自然再好不过。”
虞小象沉默不言。
脑子里飞速旋转,想找到突破口。
“小象。别跟我耍心眼,小军的腿好了,我马上就去江城,保证能赶上你们二位的婚礼。记着,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
高佳萍继续威胁。
虞小象扬起精致的眉眼,
“我知道了。”
此时,萧鹤年站在楼梯间里,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晚上,虞小象翻来覆去,躺在招待所的床上就像煎带鱼似的。
月光涌进窗台,碾碎了银霜,洒在水泥地板上。
盯着地板上浮动的光影,虞小象真的想跑路了。
高佳萍和韩冬不一样,韩冬至少也有些把柄在自己手里。只要搞清楚汪春的事情,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高佳萍,真的不一样。
她只要爆出原身之前的事,那一切都完了。
咚咚咚……
虞小象看向门口下缝隙的光影,这么晚了,是谁敲门?
她垫着脚,走到门前。
“我,萧鹤年。”
门外,传来的那个声音,莫名让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