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寒手中长剑对准江枫眠的头颅,一剑砍下。
落下之际,一柄长剑突然来袭。
温若寒看向来人,一丝意外闪过,“你一个眉山虞氏的弟子这么拼命做甚?”
“这是云梦江氏的宗主,又不是你眉山虞氏的宗主。”
薛洋一剑斩出,“小爷做事,需要跟你这个温狗报备吗?”
“一句话,你要动他,便先从我薛洋的尸体上踏过去!”
阿澄答应过江晚吟,要替他保护好云梦江氏,如今,阿澄还未醒来,那就只好由他代劳。
“冥顽不灵,不知所谓!”
温若寒握住薛洋持剑的手腕往下一折,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手中的剑就无力的从手中脱落,重重的砸在地上。
顿时,薛洋头上疼出一片冷汗。
眼见着薛洋不敌,其他人对视一眼后,纷纷有了动作,一拥而上。
只是温若寒他过强大,又是灵力充足的情况,所以不过是几个来回,几个人便被掀翻在地上。
这一闹,温若寒彻底的没了耐心.
“温晁温旭,送他们一起上路!”
闻言。
温晁温旭兄弟二人从人群中走出一柄柄长剑落在他们脖颈之上。
他们用力砍下时,却发现他们手中的剑刃竟是无法伤害他们分毫。
还来不及告知温若寒,他们便发现他们手中的长剑竟然开始发出细碎的蓝光,可下一瞬,细碎的蓝光随着长剑移动,只顷刻间便猛的扩大至他们的全身。
蚀骨的寒意顺着他们二人的身体从脚下蔓延开来,蓝光所过之地皆被冰霜覆盖,渐渐的冰霜将所有人笼罩,很快,岐山温氏所属的修士们,犹如冰块一般,碎裂开来,变成一颗颗细碎的冰块。
温若寒见状,猛的飞身凌空而立。
“何方宵小在此装神弄鬼?”
“小生不才,一缕幽魂罢了。”
寂静中,一道温润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
温若寒朝着闻声望去,却见一身形瘦弱的男子凭空而立,他唇红齿白,气质儒雅,一双含情眼清澈婉转,着一身素白的衣衫,身上并无配饰,只用一根白色发带将一头青丝高高束起,可尽管如此简单的装扮,却也因着他出色的容貌而显得他种超脱世外之感。
只一眼,温若寒便知道这是一个干净的的人,干净到不含一丝杂质,干净到只看着对方的眼睛便能从他眼中看到自已丑陋的模样,和自已那颗肮脏至极的内心。
这样的干净,他不喜欢。
温若寒:“你这双眼,可真不讨人喜欢。"
江澄无所谓他是否喜欢,他只是平静的告诉温若寒:“今日这里的人,你带不走!”
温若寒:“倘若本宗主偏要带走呢?”
江澄漫不经心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一个字,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温若寒只觉得一道铺天盖地的威压朝着自已席卷而来,他想挣脱,却仿佛失去了战斗的勇气,渐渐的,他开始感觉到自已开始窒息,开始陷入恐惧。
“本座说了,今日,要么滚······”
“要么——死!”
“我···我走···”温若寒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三个字来。
威压收回的瞬间,温若寒的身子猛的瘫软下去,只是,出于宗主的的威严,他还坚持着站立,他身后还未被划入冰霜操控范围的修士们,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江澄用神识确定温若寒带着一群人走远后,这才再无法支持自已的身体,从空中犹如一只白色蝴蝶般,从空中跌落。
而旁边的人,早就在他出现时被镇住,眼见着他从空中跌落下来,甚至根本没反应过来。
毕竟,刚才他们亲眼看着眼前的人将温若寒逼退,可一转眼,这人又跟个弱美人似的从空中坠下来,多少让人觉得这世界不太真实。
江澄有一瞬间以为自已会摔死。
然而,下一刻,他却稳稳的被人接住。
他睁开眼,看见的便是染了一身鲜血,满脸疲惫的人。
“说好了要帮你保护好云梦江氏,对不起,我好像醒得太晚了。”
“说什么对不起?”
“我的命,我江晚吟自已担。”
江晚吟抱着怀里的人,多少有些担忧,“你怎么从我身体里出来的?”
“还能回去吗?”
闻言,江澄却是笑笑,他语气悠长,“晚吟啊,想来···我应该是回不去了····”
江晚吟脚下步子一顿,他的视线凝聚在江澄那张逐渐透明的脸上,“江小澄,你什么意思。”
江澄的目光越过江晚吟的脸,落在天上的满天星宿上,“我快要消散了······”
“我本就早该消散的,是我的伴生法宝。它替我不平,替我委屈,于是乎,我有幸在人世间多走了一遭。”
然后,他在人间活了一回,成了一个孤儿,又回到原本的地方认识了江晚吟。
方才从秘境里逃脱,为了不伤害江晚吟的神魂,他用了阴铁,如今阴铁已毁,他便再无容身之处。
沉睡数百年,他身上的法力十不存一,所以,他只是将温若寒逼退,而不是就地格杀。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杀不了他。
按照天道的运行法则,很快,他便会消散于世间。
江晚吟的身体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他若是回到江晚吟的身体里,江晚吟便活不到弱冠之年。
他倒是可以抢夺身体,他也知道江晚吟没有胜过他的胜算,只是,他舍不得。
他的晚吟已经很苦了,没道理他还要因为自已想活而去抢夺他的身体,阴铁将他唤醒,所为的不正是江晚吟的身体吗?
他本就一无所有,便是死了,也没什么关系。
但他的晚吟不同,他有家人,有朋友,还有数不尽的牵挂,这些他都没有······
所以,他可以毫无顾虑。
“江小澄,你在骗我!”
“那天你和林伯说的,我听见了。”
江晚吟不笨,很快他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你怕我活不过弱冠之年,所以,你才借着这个机会脱离了我的身体。”
江澄在江晚吟怀里笑得欢快,“我就知道我家晚吟聪慧,瞒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