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女孩顶着北辰玲看,忽然发现什么的惊讶出声,“你不是北辰玲嘛!你还在帝都啊,我以为你跟你父亲兄弟姐妹们一起离开帝都了呢,毕竟出了那种事,在帝都继续生活,应该会觉得很难堪的……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不起……”垂下头,一副“我很天真对不起啊不该把这种事情说出来的”的模样。
围观的年轻人不少都捂嘴笑了,没有发现原本坐在角落那边聚集在一起说话的大人们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目光扫了过来。在皇室的宴会上都敢作怪,到底是多没有脑子?当然,能被家长带到这边来的,不是家里的天之骄子天之骄女,就是被捧在手心里宠坏了的孩子,而宠坏了的孩子们,大部分喜欢以自我为中心,脑子不大好使。
北辰玲嘛,帝都就那么大,上流圈、贵族圈里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不认识她的,一是因为她曾经身为皇城守卫军团将军的父亲北辰条和身为王后的姑姑北辰莉莉,二是因为北辰玲自己。
北辰家最不服管教的女儿,明明并不受宠,却是北辰家活的最自在嚣张的一个,开学第一天她就敢揍教官,偏偏一点儿事都没有,这叫明明身为家里的掌上明珠却被教训的鼻青脸肿的孩子来说,可谓是嫉妒的很,可又碍于她的家世敢怒不敢言,这会儿北辰家出事了,墙倒众人推,那些原本嫉妒北辰玲的,没想到在这种宴会上能看到她,一时之间,嘚瑟了,忍不住了。
人的劣根之一,便是乐于看某些人从神坛上摔下来,哪怕有时候跟你根本毫无关系,你也乐于见到这种事。
北辰玲摸了一把自己湿掉的发梢,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那女孩,“没关系。”
对面的女孩眼里滑过得意,正还想说什么,就见北辰玲手往旁边一伸,伸到了正在喝酒的秦由乃面前,秦由乃怔了下,下一秒冷艳高贵着一张脸,把嘴里的酒又吐回了杯子里,放在北辰玲手上。
北辰玲把还带有秦由乃唾沫泡泡的酒塞进那女孩手上,面无表情的扯起唇角的弧度,“自己把这杯酒从头浇到尾,我就原谅你。”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那女孩怔了下,蓦地反应过来怒红了一双眼显得很委屈的道:“生为是北辰条那种害虫的孩子不是你的错,可是你不能选择你的出身可以改变你自己和未来啊,人家诚心诚意的跟你道歉,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想自己动手是吧?”北辰玲打断她的话,目光扫过四周,“这样吧,今天谁让我心情好了,我明天请谁吃饭。”
看戏的年轻人们一瞬间怔住了,那女孩同样怔住了,下一秒忍不住露出嘲笑的看傻子一样的神情,“你以为你是谁啊?谁会为了你……”
声音猛然消失,红色的带着酒香的液体从她的头顶滑过她的额头脸颊,她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眼睫毛上挂着几颗红酒珠子,猛然抬头,看到的却是平日里跟她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女孩,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又一杯冰凉的液体哗啦啦的从她头顶滑下,这次是一个长相颇为俊秀的男孩。
全场一片寂静,原本还在嘲笑北辰玲的那一些年轻人们惊呆了,有些明显气质与他们不大一样的人则握紧了手上的杯子,露出颇为懊恼的神色。
“玲姐,心情可好点了?”先倒酒的女孩笑容大方得体的看着北辰玲。
“不好的话,我这里还有酒,虽然把这么贵重的液体用来浇灌蠢货,有点浪费。”那男孩笑得眼眸弯弯,就像月牙,递过一张干净洁白的手帕。
“确实有点浪费,所以某些人,养出蠢货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蠢货带出来丢人现眼?”北辰玲接过手帕擦着手淡淡的说道,然后把手帕还给那男孩,“行了,明天一起吃个饭吧。”说罢便转身准备去换个衣服,能在皇宫里做事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的,刚刚撞了北辰玲的那个侍官已经从宫廷裁衣处那边准备好了干净的礼服等着北辰玲去换了。
场面僵持几秒,依旧有些奇怪。
那两个明天能跟北辰玲吃饭的男孩女孩,已经笑容满面的去跟小伙伴们聊天了。
夜雪捧着一杯香槟,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呐呐的道:“北辰……为什么这么叼?”
“这就是被宠坏的蠢货和聪明人的区别。”秦由乃抿了口红酒道。
既然都知道北辰玲这个人,那么就应该知道,北辰玲跟如今他们都想要抱大腿的歌沧澜是什么关系,虽然那些天之骄子天之骄女们一开始碍于这里是皇家宴会,担心闹出大动静会出事,可北辰玲一开口,他们就知道就算后面因此闹出什么事,也绝对会因为她和歌沧澜的关系而不了了之,受惩罚的也绝对是找麻烦的那一个,这不,抢着出手抱她大腿了,没来得及的,都后悔死了。
看,那个女孩哭着去找爸爸和那两个人的父亲告状的时候,她父亲非但没帮她出气,反而青着一张脸扯着她出去了,而另外两个,笑容满面的互相碰杯,看,这种场合,还是要靠家里有脑子的孩子,宠爱的孩子什么的,放在家里宠着逗逗就够了,带到这种场合来,作死呢。
原本想找白子骞和墨染柒麻烦的人见此都不敢再出手了,看到那群在圈子里一向颇有领头羊气势的家族继承人们都笑容满面的上前跟他们说话,面面相觑后,也跟着上前去抱大腿了,原本打算自己躲在角落里吃点好吃的就好了的乡下姑娘夜雪都被围得里三圈外三圈,好像有三百只蚊子在她耳边嗡嗡叫唤,叫她晕乎到眼睛都变成了蚊香圈。
歌沧澜和申屠默寒到达的时候,就见大厅里热闹非凡的模样,想要抱大腿的人在此刻才发现,他们是满心想着脸皮厚着去抱,可看到真人的时候,才知道,有一种人,你光是看着她,就觉得连靠近几步都缺少勇气。
歌沧澜的体质自然不可能跟其他客人一样穿礼服,不过她的衣服一向颇为华丽,哪怕是裹着厚厚的大狐裘也不失礼,只是那黑色太浓烈,总是让她本就苍白的面容显得更加的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