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由乃冷艳高贵的神情在看到大蟒蛇那一刻瞬间崩坏,猛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术刀,激动的手都在颤抖,让人担心她会不会扑上去三两下把它给解剖了。
文理学院里的各项科目中包括了生物学,这也是找墨染柒过来的原因,此时她正笑得一脸温柔诡异的摸着大蟒蛇被绳子固定在桌面上的大脑袋,“真是可爱啊……”
大蟒蛇紧闭着一双大眼,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忍直视。
研究进行中。
虫类猖獗后大自然的平衡算是彻底被打破了,不论是陆地还是大海里除了虫还是虫,仅有的一些家养的猪鸭鸡等家畜在北域还被安排在了彩虹岛命脉层里好生伺候着,所以这只野生的大蟒蛇,着实叫人觉得不可思议,它到底是怎么在外面活那么久的?活了多久了?
“好家伙,这家伙的鳞片比幼虫的壳还要硬,甚至还富有极强的韧性,完全可以剥下来做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软金甲啊!难怪没有被虫吃掉!”
“它的牙可以做成两柄匕首。”
“咦?这种蟒蛇竟然有毒液?……它好毒!”
“……”
皮厚坚韧、毒牙毒液,这只蟒蛇自身条件完全避免被虫吃掉的危险,可很显然,他们研究的重点并不是这只蛇为什么不被虫吃掉,而是它是否具有救助歌沧澜的效用。
“做成蛇羹、剥出蛇胆什么的,不行。”申屠默寒盯着支架撑开的蛇嘴巴说道:“沧澜的胃已经无法消化东西,东西进去也只是放在里面或者吐出来而已。”
“也许,我们可以试一下这样。”秦由乃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针管,针尖寒光凛冽,“抽出一些它的毒,注射到沧澜的体内。”
“以毒攻毒吗?好像可以一试哦。”墨染柒抚摸着大蛇头微笑的说道,那温柔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叫它瑟瑟发抖,内流满面。
“等一下!”北若瞪大眼,“什么叫试一试?不要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万一……”他们陛下体内本就有剧毒,万一这毒进去不是以毒攻毒,而是直接让她……
“没错,在我们那里,也不是没有医学家提过以毒攻毒的方法,但是经过试验,不行。”陌尧摇头道,那些做实验的兔子白鼠,没有一只是存活下来的。
“那些实验体有食用过你们说的那什么植物生命力?”申屠默寒问。
“……那倒没有。”沧遥殿下的植物生命力那么珍贵,谁会舍得给小白鼠用?而且脑子里也没有过这种概念。
申屠默寒直接转头看向秦由乃,“去抽一些沧澜的血过来,我们需要做实验。”
秦由乃顿时激动到表情有点扭曲,“不如切点肉来做……”
“如果你想死。”申屠默寒直接冷下脸。
秦由乃灰溜溜的去了。
北辰玲在旁边看得嘴角直抽,神经病的世界啊,她真是一点儿都无法理解!
于是,最终实验结果证明,这只蟒蛇因为吸收了那些能量,产生了变异,身体变得巨大,寿命变得比正常蟒蛇长,甚至连毒牙里的毒都剧毒无比,而这份毒,却恰好能中和掉一些在歌沧澜体内肆虐的毒,也就是说,现在歌沧澜体内有两种毒在相互牵制,可也仅仅是牵制,她需要经常注射蟒蛇的毒液,否则等到那毒彻底反扑,就是她的死期了。
还有她的胃,需要想办法重新激活细胞和机能,否则她只能靠输液过日子,可输液无法支撑其他内脏的机能,这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就算现在毒已经被牵制住,可最终结果还是糟糕透顶。
“至少还能拖延一段时间。”陌尧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歌沧澜,下一秒看向申屠默寒,有些冷,“承认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并不丢人,让人瞧不起的,是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却还强求。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她出事的话,就该放我们回去。”在陌尧看来,如果不是因为申屠默寒,他们现在已经接到骤雨他们,进入时空隧道了,哪里还会有这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屈辱感,他们陛下的安全也更有保障。
申屠默寒坐在床边,目光落在歌沧澜脸上,没有说话,眼镜挡住他的神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
“陌尧。”北若扯了扯还想说什么的陌尧,轻声道:“别说了。”女人总是感性的生物,申屠默寒这一天一夜过来,对他们陛下怎么样他们都看在眼里,难免原本对他的愤慨少了一些,再加上,仔细想想,歌沧澜最后那次吐血并不是经过什么剧烈动作后产生的,也许他们飞行一段时间后也会这样,这样一想,反倒是应该庆幸申屠默寒的拦路,否则要是在半路,他们怎么办?六个跟到这个世界来的属下,有暗杀专家谍战专家飞行专家科学家,还有陌尧这个执事兼医生,可不得不说,和申屠默寒这样的级别是比不得的。
陌尧对申屠默寒是有偏见的,理所当然,情理之中。
在他们那个世界里,歌沧澜的位置实在太高了,高到仿佛是太阳和北极星,所有人都是仰望的,所有人都是俯首称臣的,所有人哪怕是爱慕,也是卑微的小心翼翼的,只有申屠默寒,他对她并没有像帝国里那些无论是后宫里的还是其他的男人那样,深爱却自卑,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一句话在心里辗转千百个弯才敢说出来,说的滴水不漏,说的让人觉得丝毫不纯粹,哪怕是其他三个帝国的君王,在跟她面对面说话的时候,似乎都还忌惮着她“暴君”的名号,高处不胜寒,歌沧澜却是那最高处凛冽的寒风。
陌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申屠默寒不知道歌沧澜的身份,不知道她曾经的作为,不知道她暴君的名号,所以他竟然可以无视那刮骨的冰寒,仿佛跟她并肩平等一样的说话,无礼、嚣张,却又无比的亲切。
可在陌尧眼里看来,隐约的有些酸涩不乐意,那种感觉,就好比当父亲的突然发现女儿被哪个臭小子勾走了,他大了歌沧澜七岁,从有记忆开始就跟在歌沧澜屁股后面转,不敢说其他的,可放在心上手掌心里,那是绝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