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李衡心怀激动之情，从竹屋内走出。
看着面前潇潇飘落的竹叶，望着池中偶尔浮头的几尾鲤鱼，李衡躁动的心逐渐平复下来。
走出竹林，人还没回到寝室，就听见手机铃声响起，是杨承打来的。
“喂，乖徒弟，你在哪儿呢？”
“我和你云师父出关了。这次我和你云师父能突破可是多亏了你啊！”
“来我宿舍，让你师娘给你做顿好的！”
“你可一定得来啊！就差你了。”
声音传来，李衡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应道：“好的，师父，我这就来。”
李衡挂了电话，径直往杨承的住处而去。
这些老师院长们的宿舍都在大学后院，相互之间隔得也不算太远。
从周元一这里过去，倒也花不了太久时间。
只是在去的时候，李衡特地绕道买了些礼品。
第一次去老师家里，总不能空着手吧？
杨承的家是一个二层小楼，楼下有着一个院子，养着花花草草，一眼望去，就能瞧出是很老派的建筑风格。
当李衡到的时候，门口已经站着一个人候着了。
那个人，李衡认识。
或者说，有过一面之缘。
“杨主任好。”李衡招呼道。
杨奉孝点头，看向李衡的那一瞬间，严肃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家里面叫啥主任！你是老头儿的关门弟子，不嫌弃的话，叫我杨哥，或者是师兄也行！”
“咱们都是一家人，用不着那么见外！”
“还有，你手里这些东西，下次就不要再拿了。一家人，别那么客气。”
李衡愣了一下，倒也没拒绝，喊了一声“杨师兄”。
后者应了一声，一只手便已经搭在李衡的肩膀上。
哥俩勾肩搭背的往屋子里走，倒是颇为融洽。
言语间，李衡也发现，这位法家的教导主任，虽然被外人称为活阎王，可私底下呢？
是一个自来熟的话痨。
果然，传闻不可信，眼见方为真。
李衡和杨奉孝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子。
一眼便瞧见一张大圆桌，桌上已经坐着不少人了。
杨承，以及其身旁的一位美妇人。
虽然已经满头白发，但举手抬足间依旧能感受到一股雍容的气质，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未留下多少痕迹，反倒是平添了几分韵味。
她叫宋怡月，医家的一位退休教师。
再边上，便是云裘、莫全和祝山河。
加上李衡和杨奉孝，也才只有七人而已。
妥妥的家宴了。
“师母好。”李衡略带拘谨地叫了一声。
后者笑着起身相迎，走到李衡身前认真打量了数眼，轻声道：“好孩子，别那么拘谨，来，坐师母旁边。”
“我可听你两位师父说了。他们在七境卡了几十年，唯独收了你这个徒弟，才看到了破境的希望。”
“这两个笨老头能突破，可是多亏了你这孩子。”
这话一说出来，云裘和杨承两个老头可不愿意了。
“妹子，你这话说的可有失偏颇。虽然我们两个老家伙儿的突破，乖徒弟起了很大作用，但也不能完全否定我们两个老家伙的努力呗？”
“谁让七晋八的境界壁垒打的都是‘？’，非得让人自个儿悟呢！”
“咱们小说家的那么多先贤前辈，也悟了数百年，都没有悟到这个契机。”
“反倒是我和老杨两个悟到！这还不能说明我们两人的实力吗？”
云裘给自己抱不平。
明明自己也很努力了，怎么就半点功劳都没有呢？
杨承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眼瞅着这两个老人跟小孩儿一般争抢功劳，宋怡月不禁轻笑起来。
“瞧着没。都一把年纪了，还想着争功呢！也不怕小辈们笑话！”
祝山河和杨奉孝都是偏过脸去，微微一笑。
唯有李衡一脸正色地望着两位师长，道：“杨师父，云师父。小说家会好起来的。以后咱们不仅要出现八境，更要有九境！十境！”
“我们小说家，终有一日，要站在儒道兵法四家的头上！”
满怀豪情的话落下，云裘和杨承愣了一下，下一秒相互对视一眼，大笑着举起酒杯，将一大杯白酒一饮而尽。
“好！好得很！”
“我就说我徒弟有远见，有野心吧！”
“对，咱们以后一定要让小说家站在儒道兵法四家的头上！”
“让那些曾经看不起小说家的人，都高攀不起！”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叫喊着，赫然是被李衡刚才那句诚挚的发言点燃了热情。
“咳咳咳……”
“我说你们两个老鬼，当我不存在呢？”
“别忘了，老夫现在可还是京都大学儒家的院长！就你们两个这样的新晋八阶小说家，加在一起都不是老夫的对手。”
莫全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泼过去一盆冷水。
踩着儒道兵法四家上位？
当自己这个儒家院长不存在呢！
“练练？”云裘将酒杯放下，搓了搓手心，看向杨承。
“那肯定得练练，早就看莫老鬼不爽了！”
“咱们两个联手，一定能把他打趴下！”
“莫老鬼，你敢应战吗？”
杨承和云裘两人现在自信心爆棚。
同为八阶，他们两个人加起来捶一个莫全，还不是绰绰有余？
至于宋怡月他们，则完全没有想要劝架的想法，保持着端庄的笑容，静静看着，眉宇间透着几分期待。
“来！说得像老夫怕你们俩似的！”
“来，天上一战！让老夫看看你们两个八境的小说家到底有什么能耐！”
说罢，莫全起身，踏空而去。
杨承两人紧随其后，升入天穹之中，布下防护，不多时便有战斗波动惊起，赫然是三人已经战成一团。
李衡是想出去看的，可瞧着杨奉孝他们都没动，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坐在宋怡月旁边，看着这位师娘不断往自己碗里夹菜。
不多时，李衡碗里便堆满了菜肉，让他不得不俯身，和这些菜肴战斗。
正吃得兴起的时候，便听见宋怡月问道：“小李啊，你今年刚进大学，谈女朋友了吗？”
李衡顿了一下，本能摇头，应道：“没呢，师娘。学习第一呢。”
“嗯，好孩子，好想法。不过，既然已经到大学了，你可以尝试着谈一个看看。”
“你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要是不好意思说，你就给师娘说，师娘帮你撮合！”
“别看师娘这把年纪了，学校里好些老师的人生大事，都是师娘帮着撮合成的。”
“没……没有。”李衡连忙摇头，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弄懵了。
不是吃顿家宴吗？
怎么就忽然问到我人生伴侣的事了？
李衡却不曾瞧见，就在他说“没有”的时候，宋怡月眼里忽而放光，笑容更灿烂地说道：“没有也不要紧的。”
“师娘刚好有个侄女儿，也就比你大个两岁，是个好姑娘，改明儿让你们见见？”
“年轻人，就应该多和年轻人交朋友。别每天都和这些个糟老头混在一起。”
说着，宋怡月还不忘指了指杨奉孝和祝山河。
“像那两个臭小子一样，一点朝气都没有。都已经三四十岁了，还是个光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