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为自己早就选好了埋骨之所,就在离家乡不远的箕山逍遥峰。那还是他和蔡夫人成亲后不远一同游玩过的地方,那时的蔡邕正值春风得意时,所以这个地方也就成了他一生之中最为快乐的缩影。
蔡夫人知道蔡邕的心意,在入禹州之后就与马家的部队分手,由禹州入箕山,好在这次带的家将多,不然,若大的棺木想抬上去也是件十分困难的事。
蔡琰从长安出来就一直没说过话,不过蔡夫人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再说她自己也处在伤心时,也不想说话,自然无暇来顾及与她;
董祀倒是想顾及,只是没有那个时间,羊老二是来帮忙的,他虽然是弟子,但感情上比起相当于蔡家养子的董祀来差远了,于是自然很多事情不好插手,刘豹就更是如此了,所以一路上,都是董祀忙前忙后。当然董祀也不想让这些小事情来烦蔡琰,他早就把蔡家的事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了。
刘豹倒成了闲人一个,他只负责保卫,虽然此时蔡家的队伍里的家将有分属三家,但大家不得不承认,刘豹是唯一会以军事的眼光来布置的人,所以与马家分手之后,董祀也就把保卫权交给了刘豹,刘豹布置完成之后也就没什么事了,天天坐在马上咬着自己的草根闲晃,自然眼睛也会不时的瞟向蔡琰的车里。
她没看书,也没挂帘,只是每天呆呆的坐在车里,跟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般,即使是吃饭时,她也只是默默不语,董祀给什么,她吃什么,不会矫情的不吃,也不会愤然的猛吃。刘豹倒真的有点担心了,上次仲道的死,这位还没成这样啊!
逍遥峰是箕山在禹州境内的第一峰,从上面可以看到颖河,风景秀丽。董祀可没有心情欣赏这一切,一上来便由蔡夫人指定了位置,马上就派人开始挖土做坟。
蔡邕也就只是想着要埋在这儿,现在人突然就死了,蔡夫人其实应该先带棺入祠,再由家族的人来这儿打点好了,再把棺木运来此处。可是蔡夫人也知道,运回陈留,蔡邕必然要葬入蔡家祖坟,家族里不会有人听她的话。所以路上就和董祀商议,直接过来。
董祀本劝蔡夫人在山下找地方住下,他带人上山做坟,等一切都弄好了,她再扶棺而上。可是蔡夫人却想亲眼看着这一切做好。这是她能为蔡邕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董祀理解,于是便成了全部人马上逍遥峰。
蔡琰就坐在崖边上,看着山下发呆,对身外之物一点反应也没有。素儿担忧的站在她的身后,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她,于是给阿蒙使了一个眼色。
阿蒙看看蔡琰,再看看素儿,挠着头,他多老实的一个人,让他杀人他行,可这个,有点麻烦,于是只好回来找刘豹。
刘豹让家将们搭设营帐,怎么说,这也不一两天能完成的事儿,总不能一百来号人,就在山上风餐露宿吧!虽然理解不了中原人的习俗,可是他尊重。现在看阿蒙指着呆子一般以蔡琰,想想把手中的活交给阿蒙,自己过来坐在了蔡琰的边上。
“后悔了?”刘豹咬着草根远眺着颖河,突然说道。
蔡琰侧头看了看他,似乎在想他在说什么。
“后悔为一已之私利,而置国家与社稷安危于不顾?”刘豹引用着王允当时怒斥蔡琰的话。
“如果只是派阿蒙去刺杀王允,也许会好很多。”蔡琰想了想说道。
“那时你想到这个方法没有?”
“想过,可是我怕!王允文武全才。身边也有无数家将护持,再就是就算是刺杀成功,那时国政是王允与吕布共同把持,王允死了,吕布会做什么决定,我没有把握。”蔡琰皱着眉,她自然想用最简单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可是解决问题后还会引发新的问题,她不能不做全盘的考虑。
“引残兵入城会引起的后果你没想过?”
“想过,董部进城,吕布不会打仗,但武艺高强,独自逃走应该没有问题,汉帝逃不逃问题不大,董卓都没有杀帝自立的胆量,残部将领就更不会有了。不管结果如何,长安只是易守,换个人监护汉帝罢了。”
“你忘记百姓了,王允提醒了你,王允让你知道,他只是个刚愎自用,性格偏执,但本质上他与蔡老大人一样,无论何时何地,都把国家、百姓放在心里。”
蔡琰沉默了,没有为自己辩解。
“如果我告诉你,这其实与你无关,你相不相信?”刘豹笑了笑,也不看蔡琰,“城外的残兵属凉州部,董卓死后,吕布提议安抚,可是王允坚持不肯,要一并制罪,美其名曰,安抚了,他们还是会反,不如杀了算了。这些日子他不停的在调动各地兵马,要除之而后快。陈郭二人其实都不是才智之士,若是安抚,应该就没事了,只是王允过于强硬。这些日子他们本就要反上长安的,只是你救父心切,让日子提前罢了。但就算没有咱们的参与,长安之乱也必然会发生。所以那天马大人一点也不怀疑,天下人其实都看得很清楚。”
“谢谢你!”蔡琰好半天才对刘豹说了一声谢谢,不论他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但真的起到了安慰的作用。
“懒得搭理你,不过是怕你自以为是罢了。这天下,你一个小女子以为能做什么?所以悲天悯人是那些士大夫们干的活,你老实在家看书最好。”刘豹白了她一眼。
这次蔡琰笑了,是啊,天下大事,她一个小女子算什么?看来真的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昭姬?你的字?”刘豹看她笑了,心中略安,忙换了一个轻松一点的话题。
“是啊!”蔡琰不禁皱眉,她不喜欢这个字,于是家人没人敢叫,只是外人不知道,还以为叫这个,是对她的尊重呢!
“不喜欢这个字?”刘豹看到她的眉头了。
“是啊,多难听啊!”
“哈哈!”刘豹哈哈大笑起来,让峰上的人都为之侧目,董祀这才看到刘豹竟然坐在蔡琰的身边,慌忙过来。
“琰儿,你没事吧!”董祀瞪了刘豹一眼,急急的看着蔡琰,生怕刘豹会像在陈留那样惹蔡琰生气。
“没事,本就难听嘛,蔡昭姬!蔡昭姬?”蔡琰突然怔住了,本刚刚恢复了几许血色的小脸一下子变为煞白,“祀儿,与曹大人交好的除了我爹之外,还有姓蔡的大人吗?”
“当然没有!再说,曹大人可是视先生为师的,怎么可与一般人同?”董祀马上说道,朝中姓蔡的当然不止蔡邕一位,但能和在董祀心中像天神一样的曹操交朋友并尊为师友的,自然只有自己的师傅蔡邕一人了。
蔡琰脸色就更白了,她记得很清楚,这次救父行动中,她去拜访了好几位朝中的数得上名号的大臣,可是一位姓蔡的都没有,她并没有在意。现在问董祀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她并不了解东汉的历史,可是她知道蔡文姬的故事,一生三嫁,若不是曹操顾念旧友,蔡文姬也不可能从匈奴归来。虽然她不记得蔡文姬的父亲叫什么了,但却知道,她父亲也是在她失去第一任老公之后受冤而亡,但具体的却真不知道了,想想心中一阵惶恐。
“刘先生,你们匈奴左贤王什么样的一个人?”蔡琰能想得起来的就是蔡文姬第二任老公是匈奴左贤王,忙向身边的匈奴刘豹问道。
“你听谁说的?多少辈子以前的事了,左贤王在匈奴诸王侯中,地位最高,常以太子为之。但后来乌珠留单于时,以任左贤王者相继死亡,认为此号不祥,便改称为‘护于’。与左谷蠡王、右贤王、右谷蠡王合称‘四角’,贵于其余王侯。”刘豹鄙视的看了蔡琰一眼。
“那现在呢?你们那个……”
“护于!”刘豹又白了蔡琰一眼。
“哦,护于!你们护于是谁?”蔡琰听说左贤王竟然是匈奴的皇太子,马上充满了好奇,蔡文姬第二任老公是匈奴的皇太子?那为什么历史说她悲惨?不对,现在好像自己有可能是蔡文姬,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
“还没有,我父亲当然希望立我,可是汉帝的意思还是倾向于立我叔父。”刘豹轻轻的叹息了一下。现在父亲被困陈留,匈奴各部又各自为政,就算父亲真的立自己为太子,不但汉帝不会承认,只怕连匈奴各部的那些首领都不会承认。再说了,就算是承认了又如何?像父亲一样,从当上单于就一直被困在中原,那还不如不当,回到自己的部落去更加自在。
蔡琰上下打量着刘豹,他应该才二十多吧,可是因为满脸的胡子,看上去都跟四十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朋友,她还真不敢相信他只二十出头。那他的叔叔得多大年纪?想想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现在不管自己是不是蔡文姬,既然如今已经知道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还是要避免一下为好,谁说女人不能改历史,老娘就改给他们看看,蔡琰心里发着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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