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
杨平乐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秦锐和身边的几人毫不犹豫地架起他,跟在沈泽清身后,顺手塞进了沈泽清的迈巴赫里。
秦锐站在车门边,拍了拍手,“表哥,送我公寓就行,杨杨现在跟我住。”
沈泽清瞥了一眼秦锐,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见杨平乐系好安全带,提醒秦锐,“关门。”
“好咧!”秦锐潇洒地轻轻关上门,冲着车屁股招手,“终于把人送走了。”
身边几人不断点头附和,再不送走,他们得喝果汁喝得被送走了,“走走走,赶紧续上。”
低调的迈巴赫在一片霓虹灯中穿行,车窗紧闭,自成一方空间。
杨平乐头靠在安全带上,手插兜里,宽敞的副驾,让他的腿终于可以伸直。
先是把自已捋直,随后瘫在副驾上,懒洋洋一坨,极度松驰,手指在车载屏幕上轻点,连上自已的蓝牙,车内瞬间响起激扬的DJ。
音乐骤然响起,沈泽清方向盘一偏,又迅速打回来,视线轻轻扫过杨平乐。
只见杨平乐的脑袋随着音乐摇摆,每个毛孔都张扬嚣张,那双笔直的腿开始不安分,渐渐地搭上了车台。
伸得笔直,白色的运动袜前端,黑色的皮带扎眼球,像勒在他的脖颈间,让他呼吸不畅。
沈泽清喉咙发紧,想喝水。
今晚莫名其妙地来这一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会儿被音乐一冲击,还有那双腿……不应该放到车台上。
白与黑,太……考验心脏了。
杨平乐歪着头,嘴角抿着,那个酒窝又出来了,沈泽清训斥的话收了回去,搭就搭吧!
一首歌接一道歌,杨平乐都听累了,关掉音乐,放下腿,问司机,“怎么还没有到?”
他们过来时,明明只花了四十分钟,这歌都听十几首了!早该到了。
杨平乐抬头看了眼亮着霓虹灯的大楼,确认了,秦氏集团,在新开发区,离旧城区至少三四十公里。
怎么越开越远了?!
“秦锐公寓在紫荆阁。”
沈泽清哦了一声,开了导航,调了个头,往紫荆阁开。
“不听歌了?”安静的车内响起低低的询问。
杨平乐划拉着手机,“听累了。”DJ偶尔听一下还行,听久了,脑浆子都要跟着音乐蹦,那感觉不好受。
车内重新恢复安静,杨平乐不觉得尴尬,他跟沈泽清本来就是两路人,没有话题才是正常的。
“你几号去学校?”
杨平乐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这句话,一个激灵,瞌睡飞走了,“什么?”
沈泽清又重复了一次。
杨平乐确定自已没有听错,“还没定,到时跟秦锐一块去。”
平城到首都走高速也就一个多小时,开学那天去都来得及。
车子在路边停下,杨平乐拉了一下门,没打开,疑惑地看向沈泽清,突然意识到,他还没有说谢谢,“谢谢你送我回来。”
车门仍旧没开。
一个二维码递到跟前。
“嗯?”杨平乐挑眉,这狗逼送他回来还要收钱?!
“加个好友。”
杨平乐瞬间在心里谴责自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冷面阎王上辈子虽然不待见他,至少没有跟那群人同流合污欺负他,他怎么能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杨平乐掏出手机扫了扫,沈泽清头像一片空白,微信名就是他本人的名字,都不需要杨平乐备注。
他收好手机,再次表示了感谢,保险栓嗒地一声开了。
杨平乐松了口气,说实在话,跟沈泽清待一块,压力还是蛮大的,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
沈泽清目送他进了公寓楼,这才离开。
凤凰阁顶楼一号包间,秦锐看着不请自来的蒋家俩兄弟和身后的一大帮子人,腾地一声站起来,“来干嘛!”
蒋少臣扫视了一圈,独独少了沈泽清和杨平乐。
整张脸瞬间沉了下去,阴沉沉地盯着秦锐,“他呢?”
秦锐轻蔑一笑,“你谁呀?”敢用这种语气质问他秦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一个刚认回家族的野路子,还想爬他头顶屙屎屙尿,谁给的胆子,蒋少君吗?
秦锐眼珠子一转,落在蒋少君身上,“来找茬?”
这话一出,换作平时,身后的兄弟们就该抄家伙了,但今天,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对面都是自已人,怎么打!
蒋少臣憋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过来,却没有看到那人,急得眼眶都红了,平时温柔的声音变得尖锐,“沈泽清,他去哪里了?”
自从那天见过一面,蒋少臣怎么也忘不了那个风姿卓绝的身影,好不容易有机会再次遇到,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上。
为了不表现得那么明显,蒋少臣耐心等了半天,再三暗示下,三哥终于带他过来打招呼,人却不在包厢里。
“回去了。”秦锐突然脑子一懵,补充了一句,“和我兄弟一块。”
蒋少臣牙一咬,脚一跺,丢下一大群人,跑了。
蒋少君赶紧追了过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秦锐挠挠脸,他说了啥,杀伤力这么大!
不想了,“来来来,续上续上。”
讨厌的人都走了,剩下的全是认识的。
秦锐都招呼了,大家也很给面子地玩到一块。
沈泽清车还没有开进家门,远远就看到两个人杵在他家门口,按了下喇叭,两人并没有让开。
微微颦眉,摇下车窗,淡淡地看着蒋家俩兄弟,等着他们给他一个解释。
蒋家兄弟一见车停了下来,快速来到驾驶位。
蒋少臣一看到沈泽清,委屈的眼泪重新在眼眶里聚集打转,透过窄小的缝隙,看清车上只有沈泽清一个人,眼泪往回收了收。
“沈泽清。”蒋少臣知道自已最大的优势就是声音好听,尤其是轻轻说话的时候。
他定定看着沈泽清,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动容,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到,内心升起些许失望,很快又强打起精神,“我哥说你跟我同学校同专业,过几天我想坐你的车去首大,可以吗?”
蒋少君立马帮腔,“沈少,我弟还不会开车,能麻烦你送一下吗?”
沈泽清丢一下句“我不开车去”,便摇上了车窗玻璃,脚踩油门回了家。
蒋少臣眼泪瞬间滑落,看得蒋少君发愣,“臣臣,他不送三哥送你去。”
蒋少臣哭得泪眼婆娑,“我就想他送。”
一句话把蒋少君干沉默了,嘴张了闭,闭了张,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半晌,“你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