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乐借着楼梯间的“风貌镜”看了看自已,再看了看外面那个穿着他衣服,换了个风格却不显突兀的沈泽清,有些后悔今天没穿好看点,怎么就挑了一件最土最没特色。
“哈罗,清哥,来接杨杨?”姚波自来熟地挥手招呼,除了来追杨平乐,姚波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沈泽清大大方方地点头,对走到近前的杨平乐道:“阿姨的孙子生病了,她今天没有过来做饭,一起去食堂。”
杨平乐盯着沈泽清看了几秒,没看出异常,这人太坦荡了,要不是他是重生的,知道沈泽清上辈子没有欺负过他,他都快要以为这人在打什么坏主意。
“那走呗。”
杨平乐一瞬间升起的戒备,让沈泽清拉响了警铃,在心里反省是不是自已太粘人了。
下午的计划,看来得取消了。
不能由着自已过于不习惯杨平乐在身边,追得太紧!
杨平乐没上沈泽清的电瓶车,他也不敢提建议,放慢速度,跟在四人身边,并肩朝最近的食堂走去。
从排队到落座吃饭,都挺顺利的,不顺利的是身边出现了一个令人心情不愉快的人。
杨平乐从头到尾都没给不知打哪钻出来的蒋少臣一个眼神,真是奇了怪了,上辈子,这人刚当上少爷,向来很少在食堂吃,大多数时间都是家里的保姆做好了,给他送过来。
怎么这辈子,这人三不五时就在食堂神出鬼没。
这间食堂离美院最近,离经管学院最远,这人怎么就跑这来吃饭了。
蒋少臣红着眼眶站在沈泽清身边,双手举着一个袋子,递到沈泽清跟前,声音小小的,“清哥,我不是故意弄坏你的手机的,这是我赔给你的。”
透过袋子,里面装着与沈泽清被踩烂的那个手机的同款,连颜色都一模一样。
杨平乐心里嘶了一声,这个心机gay,没送最新款,只送旧款,还是有点心眼子的。
沈泽清冲杨平乐微抬下颌,“小胖,我可以收吗?”一副小胖说了算的模样。
杨平乐心道,沈泽清真给面儿,当时他说了一句让蒋少臣赔,现在沈泽清就给他搭上梯子了,这哥们能处。
“收呀!”杨平乐乐得看蒋少臣的笑话,“干嘛不收!这不是应该的嘛!”
杨平乐去提袋子,蒋少臣死死捏着,趁着沈泽清不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样,“清哥。”
“给小胖。”沈泽清发话。
蒋少臣听得非常刺耳,什么都是小胖小胖,不胖起个小胖的名字,是不是有病!
两人对峙了几秒,蒋少臣先松的手。
杨平乐当着他的面,兴高采烈地拿出手机,“清哥。”叫得比蒋少臣还温柔,配着他有些低沉的嗓音,令人耳朵发痒。
蒋少臣垂着眼眸,不让人看到他眼中的阴沉,受尽侮辱的样子,憋屈地离开了。
再待下去,他就要炸了。
转身出了食堂,蒋少臣给蒋少儒打电话,那边一接通立马哭出了声。
“怎么了?沈泽清不收手机?”蒋少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他收了,但是他让杨平乐收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脸皮都要被他踩在脚底下了。”蒋少臣越想越伤心,哭得稀里哗啦。
隔着电话,不去想象蒋少臣的长相,只听声音确实让人听了心疼。
蒋少儒眉心皱得紧紧的,这种小事有什么值得哭的,既然沈泽清都不给面子了,就应该直接把手机甩杨平乐脸上,而不是搞得自已灰头土脸。
凭着沈家的门脸,只要不甩在他们的脸上,蒋家都能兜得住。
这个弟弟在贫民窟里长大,段位还是太差了。
“没事,我来处理,你安心读书,别想太多,沈泽清这人,你还是别操之过急。”蒋少儒自已都没有办法看透的人,有必要提醒蒋少臣小心为上。
痕迹过于明显,有可能会牵连蒋家。
这话唤起了蒋少臣上次被蒋少君带出去唱K的不好画面,脸黑得都快哭不出来了。
“我又不是蒋少君那个蠢货,你要相信我。行了,挂了。”蒋少儒挂断电话,继续工作。
在蒋少儒看不见的地方,蒋少臣满意地收起了手机,虽然他回到蒋家的时间很短,但是他已经摸清了,蒋家心机最重的就是蒋少儒。
上次的事件,已经证明蒋少君没用了,蒋少臣正好可以借上次的教训,利用蒋少儒达到目的。
蒋少臣勾了勾嘴角,阴沉地盯着吃完饭,从食堂走出来,说说笑笑的杨平乐一行人。
尽情地笑吧,明天你就笑不出来了。
沈泽清把人送到美院宿舍楼下,也没有找到一个上楼的理由,只好在这里跟他分开,“再见。”
杨平乐把手机丢他电瓶车筐里,“再见。”
转身毫不留恋地上了楼。
沈泽清目送他消失在拐角,骑着电瓶车走了。
杨平乐在宿舍泡了一下午,晚饭后,收到秦锐的视频电话。
“哟喝,杨杨,今天这么乖。”一见宿舍背景,而不是在他表哥家,秦锐心情飞跃,大胆地提出要求,“晚上出来玩。”
“谁组的局?”
平城很多纨绔,没出国镀金的,大部分会来首都捐款读个首大国际学院,秦锐很多同学,杨平乐不认识也耳熟。
“反正不是王晶,是章天智,来不?”
杨平乐认真想了一下,章天智章家是搞旅游业的,完全跟蒋家和王家靠不上边,属于圈子里的底层人士,是很多上层纨绔的钱袋子,专门给人跑腿付钱的。
再一想一直拒绝秦锐不太好,上辈子秦锐是真把他当兄弟的。
“行,你来接我。”
一辆低调的比亚迪出现在宿舍楼底下,杨平乐差点不敢认,一上车,坐在驾驶位的章天智转过头来跟杨平乐打招呼,一点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看不起假少爷的他。
“杨哥。”
车里有一股淡淡的车载香水的味道,杨平乐接过他递来的烟,拿在手里,“章哥,久仰久仰。”
这话听得秦锐直皱眉头,他兄弟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
可一想到他现在的处境,秦锐有些后悔叫上杨平乐了!
他把他兄弟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处境中,透过后视镜,看到杨平乐一脸平淡,内心自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