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章天智去停车,秦锐揽住杨平乐的肩膀,“杨呀,咱没必要委屈自已,以前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知道不?”
杨平乐回揽了下他,“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已。”
秦锐抽出杨平乐还拿着的烟,自已点上了,“你身体没恢复,就别抽了。”
想到杨平乐做过手术的身体,秦锐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就一门心思地想着让兄弟出来放松放松,怕他憋坏,却忘记了,他们这个圈子的活动都不适合大病初愈的休养。
“问问章天智是哪个包间?”杨平乐无所谓地耸肩,上辈子作死,都没喝死,给兄弟面子偶尔喝一次,不会出问题。
“章天智,哪个包间?哦,414,妈的,你定的什么狗屁包间,太不吉利了。”秦锐骂了一声,带着杨平乐上了四楼。
一推门,激烈的音乐从里面一泄而出,包间里此刻起码有十几号人,或坐或站。
两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包间的情形,就被人拉了起来,包厢门瞬间关上。
杨平乐立刻意识到不对,这些人,染着各种颜色的头发,这点跟他们圈子里的二代很像,但也有不像的地方,这些人衣着太次了。
门口此时守着两个人,包间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不怀好意地盯着秦锐和杨平乐。
秦锐也意识到他们被人设计了,“靠,不管你们是谁,还是拿钱办事,老子也不是你们能惹的人。”
他把杨平乐推到墙边,护在身后。
气氛一触即发。
一个易拉罐被人一脚踹起,砸到墙上,再掉落,滚动的声音触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带头的是一个光头,头上纹着一条龙,满眼戾气,“你们进错包间,还敢对我放狠话?!老子让你狠!”
这人拎起一个酒瓶,高高扬起,用力砸下。
杨平乐猛地一个肘击,击中光头的胸腹,光头吃痛,酒瓶砸偏了,擦着秦锐的肩膀滑过,“我草你祖宗。”
杨平乐人狠话不多,膝盖上顶,用一种疯而不自知的状态,迎上这场被人设定的冲突。
......
外交学院宿舍楼前的篮球场,此时中场休息。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站满了学生,男生讨论着上半场的激烈对抗,女生小声地讨论着刚刚谁打球最帅。
“那个男生是新面孔?”
“跟沈泽源有点像。”
“比沈泽源更斯文更精致。”
“他睫毛好长。”
“我在表白墙上见过他的军训照片,是大一经管学院的新生。”
“给我看看。”
外交学院大三的学姐黄凝梦抿着唇笑得一脸荡漾,给下场的一伙男生发水,她撞了撞沈泽源,朝某个仰着头喝水的人抬了抬下巴,“介绍介绍。”
沈泽源看了眼刚刚打球时凶得很的堂弟,“我堂弟,沈泽清,他心情不好,你们悠着点。”
“靠,说得好像我们是一群狼似的,不会把你堂弟生吞活剥了的,谁让这是你堂弟呢!不过,这种极品可得留给咱姐妹吧!”
一群男生跟着笑。
“梦姐,你还想老牛吃嫩草!”
“你们懂个屁,女大三抱金砖。”
沈泽源笑骂了几声,正了正脸,“他有喜欢的人了,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真的假的?”黄凝梦发出遗憾的叹息,“这么好的男人被哪个有眼光的家伙拿下了?!”
沈泽源:“我也没见过,藏得紧。”
“啧啧啧,羡慕。”
“妒忌。”
“想见。”
沈泽清坐在地上,并未参与玩笑,他身上穿着件红色的球衣,不属于他会买的颜色,衬得他皮肤更白,即便汗水打湿了头发和球衣,也并不让人觉得狼狈,反而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中午才跟杨平乐见过面,就一个下午,他又有些想他了。
沈泽清掏出背包里的手机,打开微信看了眼,没有来自那人的信息,应该说他从来没有主动给他发过信息。
他放下手机,坐在那里,两眼放空。
沈泽源看他一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只觉好笑,“阿西巴,秦锐那小子被人揍了,靠,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揍秦家人!”
沈泽清眼珠动了动,转向他。
见他有兴趣,沈泽源点开朋友圈给沈泽清看,“这小子,尽惹事。”
视频不知道是谁拍的,很摇晃,音乐震耳欲聋,秦锐被一个身穿白色漆皮衣的少年护在角落里,十好几人打两个。
沈泽清当场跳了起来,东西都顾不上拿,冲去旁边停放电瓶车的地方,发现没拿钥匙,又冲了回来,抄起背包,就跑。
沈泽源皱眉,沈泽清啥时候这么关心秦锐了?一般不都是等他被人教训够了,让他吸取足够的教训再出手吗?
来不及细想,沈泽源拽过外套,跟了过去。
等两人冲到地方的时候,KTV的走廊里时不时有服务员经过,并没有任何异样。
既没警察,也没惨烈群殴。
414大门紧闭,小窗户被人喷了黑漆,根本看不清里面。
沈泽源觉得事情有些超出预料,哪个愣头青敢动沈家罩着的人?
“草,不会打出人命了吧!”
沈泽清眉头紧锁,抬脚踹门,“开门。”声音又冷又暴戾。
含着暴风雨欲来的寒冷。
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沈泽源一把揪住探头的服务员,“还不开门!出了人命你们负责吗?”
服务员小声道:“我没有钥匙,领班才有。”
沈泽源丢下服务员,去找领班。
沈泽清根本等不了,眉眼微压,一脚比一脚重。
看得沈泽源心肝在颤。
“哐当”一声巨响。
包间门撞到墙后再猛地弹回,砸到沈泽清的身上,他顾不上这些,抿着唇,意外地看见里面的场景,一时静默无语。
包间近二十个人。
躺了一片,唯一还竖着的是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烟的人。
杨平乐脚搭在茶几上,抬眼看向沈泽清,隔着烟雾,看清他眼中的冷漠。
他把烟按在了一旁被开了瓢的光头手背上,光头被烫得发出一声痛吼。
一个酒瓶子“叭”地一声,砸在了他的头上,光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杨平乐淡淡地看着沈泽清,再看看晕了的光头。
沈泽清踢开挡路的光头,走到坐着的这人面前,俯身,掐着杨平乐的下巴往旁偏了偏,看清他头上的伤口,伸手擦掉他嘴角暗色的血渍。
“还有其他的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