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到东站有一段土路,把车上几个人颠的不行,饶是如此屠壮也没醒。来到红星市场后陈卫东一帮人很快找到了承包人吴根正。
吴根正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大家都叫他吴老二。他看见陈卫东的时候意识到,这个人是幕后大老板。他给边上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悄悄的溜走了。
陈卫东几个人和吴老二也没找地方,就站在忙着装修的红星大市场门口谈事。陈卫东没有着急去看那些门市房,他端详着一根头发也没有的吴老二,
“二哥,咱们呢,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没有把这批门市房出售的打算。这么的,你说个数,我看看我行不行,不行咱们再研究。”
吴老二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岁数不大,做派很沉稳,
“呵呵,老弟,不管你怎么看哈,你觉得我是为民请命也好,认为我是搅屎棍也罢,但是那些被你骗了房子的坐地户我是绝对不能不管。
上面已经有文件了,妥善安置东站七委原住户的合法权益。这不,父老乡亲们信任我,让我代表他们来讨个公道。这么的兄弟,咱们不整那些虚的,
你要是想把二十一个门市产权拿到手,每户补偿他们这个数...。”
陈卫东一拍胸脯,
“就这么定了。”
吴老二一愣,
陈卫东喜笑颜开,
“一户才五百,你早说呀,早说这个事早办完了。”
吴老二眯着眼睛后退一步,他笑的很开心,甚至拍起了巴掌,
“好,好,好,陈老弟,我这人头脑简单,不会弯弯绕。一会那帮坐地户来了你可以和他们说说这五百块钱的事,
凭心而论,我觉得这些钱不少,猪都还不到两块钱一斤。那些人拿了你五百块钱说不得在家里给你供上个长生牌位嘞?”
陈卫东都懒得看他,他盘算着一会怎么对付那些被吴老二当枪使的坐地户。按理说补偿人家一点是应该的,但是补偿多少是个问题。想把他当冤大头那是痴心妄想。
此时一伙人沿着土道骂骂咧咧过来了,为首的人是个小年轻,和陈卫东年纪差不多。这帮人无一不是手里拿着家伙,除了锹就是镐,没有锐器。
吴老二刚才派走的那个小弟指着陈卫东高喊,
“李哥,骗你们房子的老板就是他。”
被叫李哥的青年长的像条皮皮虾,佝偻着腰,脸色蜡黄,他用手里的木棍指着陈卫东,
“你就是骗我们房子的人?没别的,赶紧和我们去街道办手续,放弃那些门市房。要不然你今天别想竖着走出东站。”
陈卫东不想激化矛盾,他伸出手,
“大哥你贵姓?”
皮皮虾背着双手往后一撤,
“怎么的?想打击报复?告诉你我不怕,我李明伟就是个臭卖鱼的,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陈卫东听见这话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出自哪里。他还是不想把事情搞大,但是对方有自已的主张。李明伟没打照面就上来推搡陈卫东,
跟他一起来的几十个人瞬间把陈卫东一伙人围在中间。看人群把陈卫东一伙人围在了中间,李明伟有了底气。他一脚踹向陈卫东的腹部,
陈卫东是什么人?能让他放肆?迎着踹过来的那只脚陈卫东直接踹了回去。咔嚓一声骨节的脆响过后李明伟就倒飞出去。
被砸倒的几个人发出痛苦的呻吟,现场一片混乱。这时候有人高喊,
“打死人了,杀人了。赶紧报警。”
陈卫东一愣,看着自已的右腿,没使多大劲啊。人群散开他才看见,不知道啥时候地上倒着一个老太太,脸无血色,很明显已无活人气息。
李明伟的腿受伤不轻,他坐在地上抱着死去的老太太,
“奶,奶,你吃了一辈子苦,最后还被人打死了。孙子我发誓,一定要替你报仇。”
郝胜利拽着陈卫东,
“咱们中计了,赶紧走。”
这要是上大学以前的陈卫东,一定和他们掰扯个明白。但是四年的大学生活让这个青年变成了一个有文化的流氓,
“快撤。”
就在陈卫东他们几个想办法突围的时候,两辆吉普车压着土路的灰尘急速而来。稳稳地站定之后下来五六个警察。
陈卫东心里一凉,今天这局下的是死套。他和一行人被警察带走了,直到这时候屠壮仍然没有醒。警察也懒得理他,让他继续睡好了。
陈卫东就不明白,为啥审讯室里的灯泡子要用这么大的瓦数。口干舌燥的他想要喝口水,但是被无情的拒绝了。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结果,陈卫东就说踹了吴根正一脚,老太太是咋死的他不知道。陈卫东再次被关进了看守所,这地方他熟悉。
幸运的是今天的看守所是单间,没人找他的麻烦。此时看守所外面是一家欢喜一家仇,杨慧这次没有惊慌失措,她习惯了。儿子念书这四年不在家她还真觉得日子有些寡淡。
郝胜利和蔡志永哥几个围在一起商量对策,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结果。最后蔡志勇一拍桌子,
“各位,咱们几个谁说的都有道理。既然意见不统一那我们就跳出这个圈。”
郝胜利的眼皮一直在抖,
“怎么跳?后空翻转体三周半?
蔡志勇白了他一眼,
“想摔死是咋的?我的意思是咱们跳出这个思维模式,站在陈卫东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是他的话,会用什么办法解决此事!”
大家都在思考,蔡志勇摸着下巴,
“用陈卫东的思维方式...,那就是用臭流氓的思维方式...。”
第二天的气候有些微凉,金黄色的树叶旋转着掉落下来。吴老二给李明伟倒了一杯酒,
“伟呀,昨天的戏演的太好了。你真豁的出去,为了扳倒姓陈的,你把你刚死的奶奶都挖出来了。没别的,门市房必然有你一套。”
“啧~~~啊~~~”
李明伟一口干掉二两白酒之后打了个饱嗝,
“二哥,咱俩这个账好像不是这么算的吧?不是说好了两套门市...。”
正在此时一个半大孩子跌跌撞撞跑进饭店,他一把抓住李明伟,
“老叔,我,我,我,我太奶...。”
李明伟喝的有点高,他用那条好腿踹了侄子一脚,
“你他妈个横生倒养的玩意,你太奶不是早上刚下葬吗!”
大侄子喘了好半天才把这口气提上来,
“是下葬了,我也去了。可是我和我爹回来的时候发现我太奶还在院子里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