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猫着腰,疾步走到李公公身旁,嘴唇微微颤动,一番低语。
李公公微微点头,而后整了整衣衫,快步向前。
此时,皇帝正在小花园中,与柔美人悠闲漫步。
李公公上前,躬身行礼:“陛下,镇西侯求见。”
皇帝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这个老匹夫来作甚?”
随后,他转头看向柔美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美人儿,你且在此自行逛逛,朕去去就回。”
柔美人欠身行礼,娇声道:“恭送陛下。”
不多时,皇帝来到一处偏殿,只见镇西侯正在殿中来回踱步,那脚步急促又杂乱,往日的沉稳早已不见踪影。
皇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却满是惊讶:“朕的大将军,今日这是怎么了?怎如此慌张,失了稳重之态?”
镇西侯见皇帝驾到,忙不迭地行礼:“老臣参见陛下。”
只是那行礼的动作略显敷衍。
紧接着,他一把拉住皇帝,快步走到一旁坐下,脸上满是急切。
皇帝眉头一挑,愈发好奇:“何事如此慌张?快说与朕听。”
镇西侯凑到皇帝耳边,压低声音,将崔月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那神情紧张又兴奋,眼神中透着按捺不住的激动。
皇帝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偏殿中回荡:“此事当真?”
镇西侯用力点头,神情严肃:“陛下!千真万确啊!”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抚掌大笑:“若那丫头真能解决此事,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她要的地,朕给她便是。”
镇西侯脸上堆满笑容,连忙附和:“陛下英明。”
随后,这两个老狐狸又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嘀嘀咕咕地商议了好一会儿,那眼神时而狡黠,时而兴奋。
商议完毕,镇西侯心满意足,带着满脸笑意,美滋滋地离去,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崔府……
镇西侯走后,崔月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宛如遭受了晴天霹雳。
她眉头紧蹙,面露愤恨之色,心中暗骂:这老狐狸,可真够毒的!
此刻的她,感觉就像被人诓上了一条贼船。
她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镇西侯的话,每一句都如同重锤般敲打着她。
崔丫头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既然有赚钱的能耐,那就多承担些。
崔丫头啊,陛下可说了,不用什么用工合同了,这五千人你养着就行啦。
崔丫头,别人想要还没这个机会呢,看看陛下给你圈的地多大,离京城还近,你可不能让陛下失望啊。
大手一挥,就要塞给她五千人。
美其名曰这是皇帝的旨意,只要她应下,立马封她为县主,连封地都划好了,京城西郊方圆二十里都归她,若是干得漂亮,地盘还能扩充。
崔月气得满脸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心中不住地咒骂。
这会儿不嫌弃她手下人多了?这会儿不怕上边人不安心了?
五千人呐!这数字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原本的小算盘全被打乱了。
她粗略一算,这五千人每天的花销,哪怕是勒紧裤腰带,她每天一睁眼,至少得有一千两银子打了水漂。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崔月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已亏大发了,可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
镇西侯压根就没打算跟她商量,只是来通知一声,说完便扬长而去,只留下让她明日在家等着受封的指令。
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崔月尚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睡眼惺忪地被彩云拉着,看到传旨太监站在门口,顿时明白自已被那两个老狐狸算计得死死的。
这天还没亮呢,早朝都还没散吧,皇帝陛下这是多怕我反悔,多急着甩包袱啊!
崔月暗自腹诽,满脸无奈。
她头发乱如蓬草,也来不及梳理,只得胡乱一拢,便迷迷糊糊地接旨。
接完旨后,崔月回到卧室,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的。
她一头栽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嘟囔着:“什么事儿都等睡醒了再说,困死我了。”
说完,便沉沉睡去。
彩云彩霞无奈的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主子贪睡是老毛病了。
等崔月再次睁眼,阳光已经透过窗户洒在脸上,刺得她微微眯眼,这才发现早已日上三竿。
她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脑袋瞬间清醒,赶忙唤来彩云,神色慌张地吩咐道:“快,去清点财物,要快!”
彩云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
一番清点后,现银估摸着八万两,这个数字让崔月长舒了一口气,她抬手抹了抹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暗自庆幸:“还好,还好,我还真怕一个月就破产了。”
简单吃了几口饭,崔月便带着丫鬟们急匆匆地往西城郊赶去,她得看看自已的封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主仆几人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们愣住了。
只见面前是一堆残垣断壁,破败不堪,宛如历经战火洗礼后的废墟。
彩霞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看向崔月:“姑娘,不会……不会是这里吧?”
崔月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虚惊一场,只要平地就行,这些东西清理起来也快。”
让车夫驾着马车多转了转,崔月主仆才回到府中,武阳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迎接。
他身姿挺拔,面带得意之色,一见到崔月,就快步迎了上去。
“月儿,哦不,现在该称县主了。怎么样,现在不怕了吧?为了让父皇封你为县主,我可费了好大劲儿呢,我都答应父皇一年内每日去当差,那可真是辛苦得很呐!”武阳一边说着,一边还露出一副邀功的表情。
崔月听到这话,气得脸都红了,眼睛瞪得老大,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帮老狐狸,竟然两头吃好处!”
但她还是强压下怒火,把在西城郊看到的情况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