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光洒在萧家那巍峨的宅院里,却照不透后山弥漫的幽森雾气。
正如萧怀远所料,沈青溪终究还是没能逃出萧家的重重围困。她像一只惊惶的野兔,左冲右突,却误打误撞地朝着萧家后山奔去。
那后山,可是萧家世代相传的禁地,平日里连只飞鸟都不敢轻易涉足。
萧怀远紧紧追随着那若隐若现的光影,脚步匆匆,待到看清眼前是萧家禁地时,他猛地顿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牙关紧咬,心中暗自腹诽道:“这个毒妇,怎么就如此愚蠢!跑哪里不好,非要跑到这萧家禁地来,难道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拖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而此时,已逃进萧家禁地的沈青溪却浑然不知危险将至,还在心中暗自得意。
她气喘吁吁,衣衫略显凌乱,发丝也有些松散地贴在脸颊上,但眼神中满是即将重获自由的狂喜。
“终于要摆脱萧家的控制了,只要翻过这座后山,我就可以彻底离开这牢笼,从此海阔天空,高枕无忧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丝毫没有察觉到死亡的阴影正在这片禁地上空悄然蔓延。
萧怀远在离禁地十几步远的地方伫立良久,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那禁地之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发出来,令他胆寒。他深知,里面关押着传说中的恐怖凶兽——“蜚”。
那是一种只存在于古老典籍与家族秘闻中的可怕存在,据说其形若怪鸟,独眼凶光毕露,所经之处,河流干涸,草木枯萎,生灵涂炭。
一想到此处,萧怀远的后背便沁出一层冷汗,顺着脊梁缓缓滑落。
萧怀远在禁地边缘徘徊许久,最终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踏入了这片阴森之地。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脚下的枯枝败叶被踩得嘎吱作响,在寂静的后山显得格外刺耳。
刚入禁地不久,一股腐臭与血腥混合的气味便扑鼻而来,令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四周雾气愈发浓重,可视度极低,他只能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本能摸索着前进,心中不断祈祷能在沈青溪引出“蜚”之前找到她。
他忍无可忍,又咬牙切齿的暗骂了句:“真不知道这个毒妇怎么敢的?真是害人不浅。”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萧怀远警觉地握紧腰间佩剑,小心翼翼地靠近。
待看清是沈青溪时,他刚要出声呵斥,却见沈青溪一脸惊恐地盯着他身后,身体颤抖如筛糠。
萧怀远顿感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缓缓转身,只见一只巨大的、形似怪鸟的生物正从黑暗中浮现。
它仅有一只眼睛,如血般通红,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蜚”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声波震得周围的树木都瑟瑟发抖,枝叶纷纷飘落。
萧怀远深知此刻已到生死存亡之际,他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将沈青溪护在身后,低声道:“别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罢,他提剑摆出防御姿态,与那恐怖的“蜚”对峙起来,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萧怀远紧盯着“蜚”,那凶兽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突然振翅高飞,瞬间遮天蔽日。
它俯冲而下,萧怀远侧身一闪,同时挥剑斩向“蜚”的利爪。剑刃与爪尖相碰,溅起一串火星,强大的冲击力震得萧怀远手臂发麻。
沈青溪在一旁也缓过神来,她修为虽然不如萧怀远高,但胜在心思敏捷。
于是沈青溪趁机向“蜚”迅速扔出法宝,朝着“蜚”的眼睛掷去。“蜚”被这突然的攻击干扰,偏了偏头,萧怀远趁机欺身而上,施展出萧家的绝学“破风剑法”,剑影如织,密不透风地刺向“蜚”。
然而“蜚”岂是等闲之辈,它巨大的翅膀猛地一扇,一股狂风卷起,萧怀远立足不稳,向后倒退数步。
“蜚”再次发出怒吼,声波如实质般向萧怀远冲击而去,他连忙运气抵挡,却还是被震得气血翻涌。
此时,沈青溪发现旁边有一处隐蔽的山洞,她大声呼喊:“萧怀远,进山洞!”
萧怀远闻言,边抵挡边朝着山洞退去,“蜚”紧追不舍,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山洞之际,“蜚”喷出一股黑色的黏液,萧怀远躲闪不及,被黏液溅到了腿部,一阵剧痛传来,但他仍咬牙坚持,与沈青溪一同躲进了山洞。
在山洞中,萧怀远与沈青溪度过了如坐针毡的几日。
他们时刻警惕着洞外“蜚”的动静,同时绞尽脑汁思索着逃离之策。萧怀远的腿伤在沈青溪的悉心照料下稍有好转,二人便决定趁“蜚”的一次短暂离开,冒险突围。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禁地的密林中,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心跳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格外清晰。
然而,那恐怖的“蜚”似乎察觉到了猎物的动向,很快又追了上来,巨大的身影在树林间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萧怀远催动灵力拉着沈青溪拼命奔逃,眼看就要逃出禁地,那股压抑许久的自由气息已近在咫尺。
突然,“蜚”猛地加速,带着破风之声,锋利的爪牙朝着萧怀远的后背迅猛抓来。
这一击势大力沉,带着死亡的气息。沈青溪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将萧怀远推开,自已则迎向了“蜚”的攻击。
“不!”
萧怀远惊恐地大喊,却只眼睁睁地看着沈青溪被“蜚”的爪牙击中。
沈青溪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在她身下蔓延开来。
萧怀远发疯似的冲向沈青溪,将她颤抖的身体抱在怀中。
沈青溪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却仍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终于……你能活下去了……为你而死……我心甘情愿……”
话未说完,她的头便缓缓垂下,生命之火就此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