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fu!”
随着两下轻微的吹气声响起,漆黑的空间里亮起了一点火光,紧接着墙壁上的蜡烛就被点燃。
在这微弱的火光里,李家福将盖好的火折子揣回怀中,他小心翼翼的取下烛台,用手护着火苗继续向下走去。
越往下走楼梯就越发的低矮狭窄,身材高大的李家福不得不猫着腰艰难前行,在转过第二个弯后,他终于从那狭小的通道里解放出来。
“呼~他奶奶的!每次都让老子走这条破路!就不能把路也好好挖挖,差点没憋死老子!”
宽阔而通风的大厅让李家福缓过了一口气,他小声骂了一句后,就将手中烛台扔进一旁的火盆之中。
盆里的易燃物在碰到明火的瞬间便燃烧起来,一股异香紧接着随烟飘出,李家福嗅到那种香味。
他顿时就顾不上了抱怨,开始大口大口的深深吸气,每吐纳出一口,李家福的皮肤就肉眼可见的紧致了一些。
他满眼都是陶醉之色,一时间都忘了自已来这里的目的,直到火盆因为变轻慢慢抬起。
哐当!
随着一声巨响,抬升的火盆触发了某种机关,其中溅射出火焰掉进了地上挖好的凹槽中。
点燃了里面的助燃物,刹那间腾起的火焰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沿着凹槽向四周快速蔓延。
摆放在大厅里的火盆都陆陆续续燃烧起来,最后,是一同燃起的鞋面将李家福的理智给唤了回来。
“靠!烫烫烫!兴旺那个王八蛋!上次维护的时候到底往里面灌了多少油!”李家福一边拍打着火的鞋,一边骂着自已的同族兄弟。
火虽然是成功熄灭了,但李家福的鞋也彻底丧失了作用,看着自已露在外面的脚面,他就忍不住又想开口骂娘。
“吼!!”
不过李家福的脏话还没说出口,一道凄厉的嘶吼就把这人吓的一哆嗦,他也顾不上脚痛了。
拖着自已的破鞋就往大厅的中央走去,在那里数条手臂粗的锁链相互交织,吊着一口足足有三米长的铸铁棺。
李家福在那口棺材附近停下脚步,岁月的侵袭,让铁棺的表面充满了铁锈的斑驳,可即使是这样。
也隐约能看到上面雕刻了许多复杂的图案,由于棺是被立着吊起,李家福刚好能和棺盖中央雕刻的蛇头对视上。
但若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那上面雕刻的可不只有一条蛇,而是四条身体互相盘绕起来的大蛇。
不得不说,工匠对这里雕刻非常用心,每一条蛇身上的鳞片都栩栩如生,仿佛像活的一样。
如果了解蛇的习性话就能看出,图案上的这四条蛇可不是在相亲相爱,而是在互相攻击,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很明显,位于中央的那条蛇是这场死斗胜者,因为只有它的眼睛被镶嵌上了猩红色的宝石。
即使过了快两百年,李家福每次对上这双眼睛都还会遍体生寒,他鼓起勇气色厉内荏的喊道:
“叫什么叫!马上就给你带吃食了!”
“一天到晚的吃吃吃!和上面那群猪一样!你还比他们挑口子!”
“妈的!兴旺咋还没把人给拖下来!”
李家福强迫自已不去和蛇对视,在棺下不安的来回踱步,只要一想起他那个兄弟就更加烦躁,当即又补了一句:
“走那么慢真是个废物点心!”
“二哥!二哥!快!快来搭把手!这娘们实在是太沉了!我的腰都要被她压断了!”
李家福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另一边就传来了李兴旺的呼喊,他扭头看去,果然在另一个入口处看到了来人。
见背着陆霜的李兴旺此时被压的完全直不起身,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时,李家福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蠢货!!特意让你走大路就是为了让你推那辆平板车!你tm倒好!放着工具不用直接背着来了!”
李家福气归气,但还是拖着脚上的破鞋,骂骂咧咧的走过去帮忙,毕竟现在顺利完成献祭仪式才是要紧事。
至于面前这个愚蠢的兄弟,之后再好好打一顿出气就是了。
“我……我这不是怕车轮动静太大,吸引了那群家伙的目光吗?”
“我什么我!不是交代了让你早点出发吗?你们怎么可能碰上!”
“哦~你他妈的!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李家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巴掌就呼在李兴旺的后脑勺上。
“疼疼疼!这小娘皮这么漂亮,我就是一时动了心而已!”
“我让你动心!动心!她可是祭品!你不知道那东西挑剔的很吗!你到底动了没!动了没!”李家福打的更狠了。
“没有!没有!我真的就只是想了想,连她的衣服没动一下!二哥!别打了!别打了!”
被压的直不起腰的李兴旺无力躲闪,只能不停的求饶,但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心虚。
原因无他,李兴旺说谎了,在他看来这位姓陆的附灵师实在太漂亮,就忍不住亲亲小嘴过了把手瘾,这才出发晚了不敢推车。
李家福此时也打累了,他指着李兴旺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你早晚!早晚要气死老子!说!到底碰没碰!”
“没!没有!”
“行!老子再信你一次,还不动起来!把人搬过去!先放血!”李家福说着就踹了李兴旺屁股一脚。
后者背着陆霜,踉踉跄跄的扑向吊着铁棺的方位置,最后整个人重重摔到了台阶上面。
“哎呦~我的牙!”经过这么一摔,李兴旺的另一颗门牙也脱落下来,他现在说话满嘴漏风含糊不清。
李家福没听清也没心思听,他从袖口里取出了把匕首,一把拽起陆霜的头后,就熟练的用力一割。
想象中的鲜血并没有流出来,李家福顿时大惊失色,他连忙又补了一刀结果还是没有见到血液。
李家福赶忙将“陆霜”的身体翻过来,能看到对方的脖子上有着清晰的刀伤,但翻起的血肉却一片惨白。
就好像这具身体里的血,早就被人给放光了一样。
“厄哥!啧似怎么肥似!”刚爬起来的李兴旺,自然也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到了,都忘了捂他那鲜血淋漓的嘴。
“陆霜”经过这么一番拉扯,衣衫也凌乱起来露出了半截肩膀,一直看着她的李家福见状突然愣在了原地。
百年的相处,对方肩膀上的痣他实在是太熟悉了,李家福嘴唇抖了抖,他用力摇晃起“陆霜”的身体大声喊道:“阿芬!阿芬!你醒醒!”
“厄哥!这怎么可能是嫂子!”
李兴旺这下是真的慌了,连说话都清晰了一点,他可没忘自已刚才做了什么,更没忘自家二哥又多宝贝他那发妻。
所以他慌了他想逃,而隐藏在那位“陆霜”手腕上的符箓,也因为李家福的不断摇晃而脱落。
术法被破,“陆霜”逐渐变成了阿芬,甚至连身上衣服的款式都变了,看着爱妻凌乱的内衬李家福目眦欲裂。
他猛的抬起头,就看到了因为做贼心虚而想要逃离的李兴旺。
“哥!二哥!”
李家福真的是太了解这个族弟了,阿芬的衣衫可不是因为摔这一下,就能凌乱到如此地步的。
想到这里,李家福的呼吸也粗重起来,他一把抓起地上的匕首,对着李兴旺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