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再过两个月,孝全皇后的丧期就过了,而丧期一过,这立后的问题肯定就要拿到台面上来说。
而这段时间,卫嬿婉在后宫一直是独一份的恩宠。
这天,永寿宫内突然来了好几个太监,为首的进忠站在最前方,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但眼里还有一丝化不开的担忧:“皇上有旨。”
卫嬿婉带领永寿宫所有宫人,还有她的几个孩子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炩贵妃魏佳氏,温婉端庄,德容兼备,端淑懿恭,久侍朕侧,绵延后嗣,辛劳有加,特恩及家人,封其生母,卫门杨氏正一品诰命夫人,追封其生父为一等公爵兼一等云骑尉,其弟卫佐禄,承袭爵位,以彰炩贵妃之功,钦哉。”
“谢皇上隆恩。”
进忠将圣旨交给卫嬿婉时道:“奴才恭喜主儿,主儿大喜,您阿玛的事情平反了,皇上命人再一次勘察当年的案情,终于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最后证实,您阿玛对当年一事是完全不知情,都是因旁人而受到牵连。皇上为表诚意,已经命人追封您的阿玛。”
卫嬿婉接过圣旨,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平反了,几十年了,我阿玛终于清白了!”
进忠道:“相信老爷在天有灵,也会安心。”
卫嬿婉心中知道,因当年一事,自已阿玛郁郁而终,没几年就走了,在那段时间他们全家人都在期待,会有能证明清白的那一天,如今,这一天终于到了,阿玛却看不到了。
卫嬿婉知道自已不能透露出一丝伤感与不满:“臣妾,谢皇上天恩。”
进忠又道:“皇上还命奴才等人,更换了贵妃娘娘的仪仗。”进忠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主儿切记,不可骄傲自满,水满则溢呀。”
卫嬿婉本以为,是因封赏自已家人,看到更换的仪仗后,立刻明白进忠的意思。
茂倩道:“主儿,这是半幅皇后的仪仗。”
“臣妾谢皇上隆恩。”
……
过个几天后。
养心殿内。
皇上把玩着手中的瓷瓶:“如何?”
毓瑚姑姑道:“如今,炩贵妃正得盛宠,加上皇上前些日子,又封赏了贵妃娘娘的家人,还赏赐了半幅皇后仪仗,阿谀奉承之人自然不少,不过,炩贵妃全都处理得当,对于下面人孝敬的一些东西,贵妃娘娘也都付了银子。”
“当真?”
毓瑚姑姑道:“奴婢万死不敢欺瞒皇上。”
“朕知道,你对朕是忠心的。”皇上将瓷瓶放下:“唉。”
毓瑚姑姑小心询问道:“皇上还是担心贵妃娘娘?”
“有皇阿玛这一个先例,朕不得不防。只是……嬿婉……或许真的是朕多疑了。”皇上又再次将面前的瓷瓶拿起来:“你吩咐下去,能孝全皇后丧期一过,便命内务府、户部和礼部着手进行封后事宜。”
“是,奴婢这就去办。”
……
永寿宫内。
璟妧和璟妘正陪着卫嬿婉翻看后宫的账目。
卫嬿婉道:“这些日子都看不到你弟弟们了。”
璟妧道:“皇阿玛如今这样,无疑是在昭告后宫,这大清自顺治爷起,后面的皇帝都是庶子,皇阿玛又重嫡子,如今,自然是要重点培养弟弟们。”
璟妘道:“儿臣见过五哥,五哥倒没有表现出嫉妒或不满的情绪。”
卫嬿婉道:“永琪没事,除非他有顶天的才华,或是后宫只剩他一个皇子,否则皇上不会考虑,另外,芸角也在他府中。”
璟妧将账本递过去,指着一处道:“额娘,您看,这宝月楼的账目有些问题,容娘娘是受宠没错,但这笔账目记录的,却是她手底下的宫女来要的,而且并不是用在主子身上。”
璟妘也凑过来查看:“这些料子……莫非,容娘娘是想做经幡?”
“经幡?”璟妧愣了一下:“如果是青樱的话,祭奠他父亲也用不了这么多,莫非是容娘娘想要祭奠他的族人?但为何是以宫女的名义?”
说起这经幡,那卫嬿婉就知道青樱想干什么了,当初系统为了让青樱成为最后的赢家,强迫自已杀死了身边的人,他也不想想,本宫一个敢在佛像面前把贡品全掀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怕那几幅经幡?
卫嬿婉道:“让下人盯着点就行。”
璟妧和璟妘看到额娘都这么说了,那她们也就后期再稍稍留意这件事情。
……
这日,秋谊回来后,在卫嬿婉耳边耳语了几句,卫嬿婉问道:“太后真答应了?”
秋谊点点头:“而您还不晓得她吗?说的神乎其神,好像她真的胸有成竹似的,但据我们所知,她目前有的,也只有那几个经幡。”
卫嬿婉嗤笑道:“她还真是把太后往死里坑呀。”
秋谊道:“那皇上那边?”
卫嬿婉摇摇头:“无妨。现下的局势对咱们有利,只要皇上不整什么殉葬名单就行。”
秋谊道:“主儿放心。”
……
皇上平日里虽然因翻牌子过多,有点体虚,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大毛病,但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咳嗽不止,身体也疲乏的厉害。
毓瑚姑姑实在是担忧,便委婉的劝皇上注意身体,皇上确实也是怕死,这几日牌子都少翻了,每日还要服用参汤,但总不见好。
再加上这段时间政务繁忙,他的孩子们进入朝堂,哪怕为了自已现在坐的皇位,也得时时刻刻盯着。
皇上明显感觉自已身体日渐虚弱,但偏偏太医只是说他有些体虚,加上这几日经常翻阅奏折,其他的没有什么。
皇上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害自已,因此,整日窝在养心殿里,谁也不见,包括寒香见和卫嬿婉,皇子公主们也全都交由夫子指导。
如今的包太医是太医院之首,但皇上却独独选了一个两年前才进入太医院的章太医为自已治疗。
尽管如此严密防护,却仍旧感觉劳累。
直到在孝泉皇后丧期的最后一天,那天晚上,毓瑚姑姑像往常一样将参汤带来:“皇上参汤好了。”
但毓瑚姑姑见皇上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神色忽然一变,随后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皇上?皇上!”
毓瑚姑姑身后的小太监慌了:“来人!快叫太医!”
“闭嘴!”毓瑚姑姑深知这件事情不能张扬:“先别闹出动静来,去请包太医……不!去请章太医。”
“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