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下楼的时候,甲板上已经没站着几个人了,她走过去就看到,陈皮正对着空气在傻笑。
他说“不是说将死之人就会看见你吗?为什么我还没看见你。”
小六一脸莫名,这人又不会死,哪里会看得见她,再说她刚刚也不在这。
最终小六还是救了陈皮,原因她也说不上来,陈皮又不是什么善人,她也不懂为什么会救他。
回城的时候小六拆了一块船板拖着陈皮,二三十里的路,她从半夜走到清晨,神不可干涉凡间的秩序,因为凡间有凡间的规则,神界有神界的规则,如果都不遵守。那这世间将毫无秩序。
她干涉了凡间人自已的事,自然也会受点伤,走得也就慢了点。
她拖着陈皮去看大夫,因为对外界的不熟悉,跑了几条街都没找到,最后还是老六找到了大夫,给陈皮看了病。
陈皮醒来后,就看到一个抱着刀的刀客,坐在一旁守着他。
陈皮疑惑不解,这人是哪来的?
老六见他醒了,就冲着屋外喊了一声,“小六你救的这人醒了。”
小六是谁?陈皮瞳孔微缩想了想,脑子里好像没这个人啊!见对方没赶他走,他也就厚着脸皮安安稳稳的躺着,什么也没有问,万一别人救错人了要赶他走的时候再说。
小六闻言,走了进来,就见在床上躺了三天的陈皮果然醒了,眼睛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过了会儿,老六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拍了拍小六的肩膀,“那你看着他,我去睡会儿。”
小六点点头,当陈皮还在一脸茫然的时候,她坐在老六坐的位置问陈皮,“怎么样,感觉如何?”
原来他叫小六?
一听小六沙哑的声音像第一次听到时的一样,陈皮一愣他怎么了是生病了吗,他不鬼怪吗?鬼怪也会生病吗?
小六等了等见陈皮一直发呆,还以为他没睡醒,又想起他这次受伤颇重,“如果难受就再睡会儿。”
反正还有点时间,陈皮再睡会儿也行。
陈皮回过神却没理小六的话,而是指着门外满脸不甘,“什么情况,刚刚那个胡子邋遢的人为什么能看见你,为什么我不行?”
小六一愣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个。
“老六以前死过,没死成。”
陈皮明显不信,“那我也死过没死成,为什么我还是看不见?”
“你们情况不同。”小六无奈这个人怎么那么较真。
陈皮又看了看四周接着问,“这是哪里?”
“我和老六住的地方”
“你还有地方住?鬼不是都住……”陈皮本想说都住坟墓,一想又不对,小六也不是一般的鬼,住人住的房子也没什么不行的。
“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先养伤。”小六叹气这人受伤了话还那么密。
“哦”头还晕乎乎的陈皮又躺了下来,他嘴里一片苦味,肚子也不饿,应该是小六给他喂了药和吃的。
这事老六有发言权,照顾病人这些事明明是他做的。
小六见陈皮又睡着了,就转身出去找老六,将还在睡觉的老六拉了起来,丢给他一袋银元。
之前黄员外给她的佣金,够他们用很久了。
“老六,你去问白姨的赎身银子是多少,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啊……为什么,再说我们走就走了,问那娘们的赎身银子干嘛?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老六坐起来不解的问,他不懂为什么小六要带上那个凶婆娘。
他们平时也没和那凶婆娘有交集啊!小六什么时候和她那么熟了,都要给她赎身了?
老六有些不高兴,小六不应该和老六第一好吗?
“不,她和你有关系”小六好笑的摇了摇头解释。
老六和白姨有姻缘线在虽然命途多坎,但是这次不在一起,下次想在一起只会更难。
“什么关系?”老六心想他可没钱去睡女人。他还想攒钱给小六打刀呢!
“你们有姻缘,行了,多的不能说,去问吧!”没办法小六只能透露了一点,就不愿意多说了,天机不可泄露。
老六红着脸磨磨蹭蹭的出门了,找到老鸨说要为白姨赎身,老鸨当然乐意,这白姨都20好几了,马上就快过了花期了,临到头还能捞一笔,老鸨觉得很划算,张口就要200现大洋。
老六抱着刀盯着老鸨不说话,这是当他傻呢!这整个楼都不值200现大洋。
“既然老鸨没心出手那便算了”老六嘲笑老鸨痴心妄想,抬脚就走,反正他又不是很想赎人。
“诶,别走啊,再商量商量……”到手鸭子怎么能飞走了,老鸨连忙拦住老六。
最后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之后,50现大洋成交了,主要是因为小六就给了他这么多。
老六给了50现大洋,老鸨给了卖身契。
拿着卖身契,老六才想起来坏了,还没给白姨通过气,老六心想完了,那娘们肯定骂人。
结果跟着老鸨去楼上找人时,果然被骂了个狗血零头,“你要死啊,50现大洋给我不好吗?就我这身价,能值10块现大洋就不错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空被水堵了?一天天睡不醒,你抱着刀是摆设吗?啊………?”
白姨气不打一处来,要是老六硬气一点,那就需要50块现大洋去赎身,明抢都是行的,反正这楼里都是一群酒酿饭袋没一个能打得过老六。
老六站在那里任由她骂,反正钱已经给了,又要不回来,骂就骂吧!又不会少一块肉。
白姨死活不走,叫嚷着要让老鸨退钱。
最后气得老鸨一甩手不管了,允许她收一下自已几件衣服首饰走。
老鸨一走,白姨麻溜的将打包好的行李拿出来,她在楼上时早就得了小姐妹的传信,所以一早就收了东西藏好。
白姨让老六陪她做戏,老六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我不走,我在这楼里有吃有喝的,跟着你吃糠咽菜不说,连头顶的瓦都没一片多的。”
“你一穷二白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走了.....”差不多行了,老六听得耳朵都疼了。
白姨又骂了几句作戏要做全,原本说让老六将她拖走,没想到老六觉得她走得慢,一把将人抱起就走了。
白姨的脸瞬间红了,手下是老六硬邦邦的胸膛,没想到这男人身材还不错,又想起他练刀时的样子,………突然余光见到楼里的护院,还装模作样的挣扎一番。
老六带着白姨回了他和小六住的院子,就见到小六将东西收拾好,陈皮也躺在当初老六躺的门板上。
“你们这是干嘛去……”白姨一脸疑惑。
“走……路上说。”小六让两人跟上。
老六对于小六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听小孩这么说,拉着一脸懵的白姨就跟了上去。
几人刚走过两条街,就见到一帮警察往花楼的方向去了。
听围观的人说才知道,花楼和黄葵水匪勾结残害良家妇女,警察来抓人了。
白姨一阵后怕,刚刚还走不动,这会儿她又嫌悠悠哉哉的老六走的慢了。
几人去汉口火车站买票去往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