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琂苦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自然是准了。被施封断情窍的法术时,我七尾狐族人犹如剥皮抽筋般痛不欲生。可也唯有这么重的自罚,才能堵住了妘霓裳的嘴,保下了全族的性命。”有苏琂叹了一声,“唉,世人都说,爱情‘比春雨更缠绵、比烈焰更炙热、比烟花更绚烂、比大海更深广',可叹我枉活了三万多岁,却从没尝过那男女之情的滋味。”
“是挺可怜的。”我满是恻隐的看着他,“可没了爱欲情欲,你族的男女如何两情相悦?如何鸾凤和鸣?结成夫妻?”
“要什么两情相悦?要什么鸾凤和鸣?为了七尾狐族的延续,我族人到了适婚的年纪便由族长指婚嫁娶。不过也好,没了这爱恨情仇,我族的夫妻倒都是安安稳稳、平平淡淡、长长久久的生活。”有苏琂自嘲了一句。
看着有苏琂平静的脸,我心下暗想:怪不得这家伙有时候做的事情不近人情,原来是他根本没有情窍,“现如今,老天君和妘霓裳都已仙陨已久,估计你族的往事也没几个人记得了。为何族长和大祭司不做法,解开你族人的情窍?”
“解不开喽。”有苏琂微微摇头,“解开情窍的法术需要老族长和大祭司一起作法施术。可当年,大祭司为保我族不再被天庭猜疑、忌惮,便在和族长施了法术后,自毁仙元,一头撞死在玄穹殿里的大柱子上喽。”
“这又何必呢?你族已经被施了这么重的自罚,想来也不会再惹祸上身了。大祭司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我叹道。
有苏琂抬眼看了一眼已经喝光了一大碗酒的孰湖,走过去帮它又续了一碗,“小王姬一看就知道是在姬俊王君和君后的庇护下长大的,不知道这世间的险恶。如若大祭司不这么做,还不知道那妘霓裳会想出什么恶毒的主意和借口。大祭司这一死,是彻底断了她的念想,封了她的口,保全了我族。”
“照你这么说,大祭司的死,是保住你族大无畏的壮举喽?可他岂不是对不起生他养他的阿爹阿娘和他自已?”我是真的不觉得大祭司的做法有多伟大。
有苏琂道,“大祭司当时已经十几、二十万岁了,他阿爹阿娘早就仙陨了。他也知道自已已经垂垂老矣,又施了如此耗费元气的缺德法术,估计也是命不久矣。还不如自行了断,保族人安泰,他还博了一个救族英雄的美名,在我族永世流传。他不吃亏。”
孰湖已经将第二碗酒喝完,自顾自起身,踏着优雅的马步顾自离去。
“你和这灵兽孰湖倒是熟稔?”看着孰湖的背影,我问道。
“这家伙喜欢喝酒,我到花海的第一天,他便闻着酒味来蹭酒了。”有苏琂微微一笑。
“哦?那他怎的从未到我这里来讨酒?”我颇为好奇。
有苏琂不置可否的说道,“可能他喜欢烈一点的粮食酒,小王姬的桃花酒太过平淡甜腻,不合他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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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有苏琂畅聊甚欢,不知不觉便多饮了几杯。
我自小便喜欢饮酒,一直都是喝多了倒头就睡。可喝了这麦黎酒却很是上头,虽有点晕晕乎乎,内心却是欢乐。
我放下酒杯,脚尖轻点,飞身到一棵开满了玉雨花的高大玉雨树枝头,唤出佩剑,翩翩舞了起来。晶钢刺“嗖”的从我的发髻中飞出,一迎一合地与我对舞起来。
“小王姬果然好身姿。”有苏琂轻赞一声,“我也来为小王姬助助兴。”
说完,有苏琂取出一把瑶琴,缓缓弹奏起来。琴声悠扬,却似有丝丝忧伤。
我今日着了一身白衣,飘逸的衣裙在半空中随风摆动,洁白的玉雨花如花雨般纷纷飘落。
玉雨花落在有苏琂的头上、身上、琴上,他如浑然不觉般,只是醉心的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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