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惊棠晕了又醒,耳朵嗡嗡作响,面对傅老太太的关心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即使浑身无力,依旧固执的要往外走,嘴里不停小声喃喃着,“回家,回家。”
她这个样子,傅老太太哪里敢让她自已离开,赶紧让佣人扶住她,语气小心翼翼道:“幼幼啊,你听奶奶说,你现在不适合动弹,我让医生给你瞧瞧好不好啊?”
“我…我没事,我…能自已回家,我不要在这。”鹿惊棠低低说着,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扶着她的佣人,往门口的方向爬了几步。
突然,门口的保镖被人踹飞进来,众人寻声看去,就见傅南屿走进来,脸色冰冷得像是能浸出水来,看清鹿惊棠的惨状时,他瞳孔明显的一缩,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鹿惊棠身体一踉跄,她看不清东西,眼前所有的事物光怪陆离的拉长,变短,像是中了病毒的老旧电视机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一道高大的身影慌乱的朝她跑来,在鹿惊棠脸着地之际,稳稳的接住了她。
来人身上的气味有些熟悉,她眼睛微闭,呢喃了一句,“哥……”
傅南屿将她抱在怀里,他甚至都不敢用太多力,鹿惊棠吃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到哪去,轻的很没有实感,像轻轻一碰就会碎,他压下心口的慌乱,轻轻应了一声,“我在。”
鹿惊棠有看到他眼里的惊慌,她很想跟对方解释她只是因为晕血才会晕倒,但她太累了,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傅南屿是个很看重家人又正义的人,傅南屿一来,她的心就安定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感觉到怀里的人彻底松了劲,傅南屿呼吸都凝滞了,手指颤抖着去探对方的鼻息,等摸到温热的呼吸后,才重新恢复呼吸。
明明是还算冷的天气,傅南屿却已经出满后背冷汗。
他将人抱起来,眼神凌厉地一一扫过屋内所有人的脸,面对他的眼神,傅老爷子背脊都佝偻了几分,他只是沉默的望着着以往总是让自已骄傲的傅南屿,没有辩解。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抱着人离开,傅老太太怕爷孙俩留下心结,追出去尝试解释,“南屿,南屿,你听奶奶说,你爷爷他不是故意的,今天也不过是找她问些事情,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傅南屿一步未停的往前走,解释是最没有必要的,他清楚老太太追上来只不过是想替傅老爷子解释,她如果是因为担心鹿惊棠,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下耽误他送鹿惊棠去医院。
“卧槽,这…这是怎么了?老爷子把人打死了!?”
厉沉开着车刚到禾庄门口,就看到傅南屿抱着人出来,而他怀里的鹿惊棠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衣服上还一大片血迹。
傅南屿本来在公司和他开会,结果接了个电话就跑了,他好奇才跟来。
看到是厉沉,傅南屿二话没说,抱着人坐上他的车后座,“开车,去华立。”
鹿惊棠的情况看着实在吓人,厉沉的神情也严肃了下来,在傅南屿的催促下,硬生生把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挤成40分钟。
“还没醒吗?”
“没。”
“没道理啊,按说早该醒了,这都一天一夜了都。”
意识模糊中鹿惊棠听到两道声音,过来一会她的眼皮被人扒开,扒完一只,又扒另一只。
傅南屿和傅珽站在等医生的诊断,只见林医生检查完表情看有些怪异,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
傅南屿眉头一皱,“怎么,有什么问题?”
“傅总,鹿小姐这应该…不是昏迷,她好像是真的在睡觉。”
话音刚落,就见病床上的人啧了一声,像是嫌他们说话声吵,皱着眉将脸埋在枕头里继续睡。
傅南屿/傅珽/林医生:“……”
一直睡到傍晚,鹿惊棠才幽幽转醒,而她醒过来的原因主要是她饿了,被傅珽的小龙虾香醒了。
她睁开眼睛被灯光晃了眼,盯着天花板缓了一下,她刚张了张嘴,傅南屿就立刻转过头看来,他迅速走到床边,“醒了?喝水吗?”
鹿惊棠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点点头。
傅南屿用吸管喂她喝了点水,就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被小龙虾辣得嘴唇红通通的傅珽看,咽了咽口水。
生病了也改不了吃货嘴馋的毛病。
傅南屿:“你也有,不用羡慕别人。”
听他这么一说,鹿惊棠瞬间双眼发亮,期待的看着把小桌放上床,掏出保温盒,然后放上白粥,鸡汤,清炒青菜。
鹿惊棠呆若木鸡:“这…这恐怕是有什么误会。”
“你嘴里有伤,医生说你得吃清淡些。”傅南屿瞅了她一眼,眼里笑意微闪。
鹿惊棠这才舔到自已嘴里苦苦的药味,她有些疑惑,“咦,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傅珽插嘴道:“这就要追溯到你吐血的事了。”
鹿惊棠被送到医院,经过多位权威医生的会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每个器官都检查了个遍,都没有查出具体吐血的原因。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是小林医生灵机一动,猜测是牙龈出血,此话一出,立刻遭到众人的diss,谁家牙龈出血量这么大,那以后每天刷牙不都要有一番生命威胁。
最后还是傅南屿听进去了,掰开鹿惊棠的嘴检查了一番,发现口腔内壁被咬破的地方,那块正好对着脸上的伤,本来因为脸上伤口就导致那块肉有些发炎肿烂。
鹿惊棠紧张的情况下不小心咬到,结果因为晕血晕倒了,醒了之后,又看到自已吐的血,又晕了。
鹿惊棠汗:“……”还不如洗了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