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却表现得极度自信,他笃定地说道:“朕懂你,朕知道你所渴望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朕对此非常确定,朕能做到。”然而,张晟的反应却大大超出了乾隆的预料,她非但没有因他的话而欣喜若狂,反而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她抬眸看向乾隆,“皇上,机会只有一次,是你自已亲手将它舍弃的,如今即便你想给予,你是不是也应该先问问我,是否还想要呢?”
这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乾隆的心上,让他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因为他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乾隆都以为,只要自已答应了,丫头就会满心欢喜地接受,但残酷的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他这才意识到,自已想得太过简单了。
乾隆久久没有言语,他的神情中满是落寞与无助,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喃喃地问道:“你不想要朕了,你还想要谁?尔泰吗?朕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朕只是希望你能再给朕一次机会。”
张晟却并未看向乾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缓缓说道:“机会我给过,皇上可曾记得?我连续四天,每天都会前往养心殿,可每一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见。
你可曾知晓,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糕点,花费了我多少时间和心血?可你却只用两个字,就将我打发了,你可曾知晓,为了给你制作那糕点,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甚至还不小心烫伤了我的手臂。
那疼痛的感觉,至今都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你却如此轻易地就将我的心意弃之不顾,你真的懂我的心吗?你真的明白我为你所付出的一切吗?如今,你想通了,想要继续,而我也想通了,我决定放弃。”
乾隆听到她的这番话,只觉心头如被千万把利刃狠狠刺痛,那种疼痛简直让他无法承受,他满是疼惜与关怀地问道:“你的伤可痊愈了?”
张晟轻轻扬起衣袖,露出手腕处那曾经被烫伤的地方,虽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流逝,但烫伤的痕迹依然隐约可见。
张晟朱唇轻启,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奈,“手臂上的伤,时间能够慢慢治愈它,可我心里的伤,恐怕时间也难以将其抚平,倘若先动了心的人,注定会伤痕累累,那我便不再让它为你而跳动了,因为不动心,便不会受伤。”她的每一个字都仿佛饱含着深深的痛楚,让人听了为之动容,为之叹息。
乾隆听闻她的话,只觉如遭千刀万剐般,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他几近无法承受,她的每一句话,都好似一把尖锐的刀,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丫头,是朕错了,朕以后一定会……”乾隆急切的话语还未完全说出,就被小燕子打断了。
张晟朱唇轻启,声音中满是哀怨与无奈,“皇上,我已经决定放下了,此刻你又向我许诺,给我希望,可日后若你做不到,这又该如何是好呢?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可你给了我希望,却又让我失望,那只会让我更加痛苦不堪,长痛不如短痛,你今日的决定是对的。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今日你实在不该再来,你是个好皇帝,可日后未必能做个好夫君、好父亲,今日就当我们从未见过吧,我先回书去了。”说罢,张晟转身便要离开。
在与她擦肩而过时,乾隆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坚定地说道:“朕不会放弃的,朕会竭尽全力去弥补,既然有伤,那必然有药可医,朕一定会找到办法抚平你心上的伤,朕送你回淑芳斋。”说完,乾隆便松开了手。
张晟在前面默默走着,乾隆则如影随形般在后面静静地跟着,仿佛是她的守护者,一路上,他们二人都沉默不语,直到走到漱芳斋门口。
张晟也没有与乾隆打招呼,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进去,乾隆站在那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伫立,心中满是惆怅与失落。
在这一刻,乾隆仿佛置身于一片荒芜的沙漠之中,孤独而又无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起来,弥漫着一种深深的遗憾与悲哀。
乾隆孑然一身,缓缓走在回养心殿的路上,那丫头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如重锤般一下下敲击在他的心上,让他思绪翻涌,无法停歇。
乾隆越想越觉得自已实在是混账不堪,怎可如此肆意践踏她的真心呢!那丫头手上的烫伤,就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乾隆无法想象,当丫头满心欢喜地带着糕点来到养心殿,想要见到他时,他却那般冷漠无情地说出“不见”两个字,那丫头究竟是以怎样的心境,才能如此坚韧地坚持四天之久啊!
自已与那丫头不过才匆匆见过一面罢了,她表现得如此冷漠,这让他的内心感觉备受打击,几乎难以承受,然而,一想到那丫头竟然连续四天都前往那里。
乾隆的心就仿佛被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同时啃咬一般,那种难受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如潮水般汹涌,让他备受煎熬。
乾隆回到养心殿,凝望着那跳跃的烛光,他慢慢地解开长袍,轻轻掀起自已左臂的衣袖,然后竟将那蜡烛缓缓抵在了左臂的手腕上。
就在这时,小路子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他惊恐地大喊道:“皇上,您这是在做什么呀!您快放下烛台,这样会烫伤自已的!”
乾隆感受着左臂传来的阵阵灼痛,然而,这疼痛与他此刻心中的痛楚相比,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那丫头所承受的痛苦,一定比他更甚吧,直到乾隆确认他们两人烫伤的伤口大小相差无几时,他才缓缓放下了烛台。
小路子虽然不清楚皇上这般举动的缘由,但他心里明白,这一定与那淑芳斋的姑娘脱不了干系。
小路子知道,皇上肯定不会宣太医前来,于是他赶忙取来药箱,准备为乾隆包扎。
可乾隆却摆了摆手,语气低沉地说道:“不必了,就让它疼吧!朕想切身感受一下这伤口究竟有多痛。”
小路子只好将伤药放在一旁,默默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乾隆独自一人,沉浸在这伤痛之中,久久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