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恩呐,你别来找我了。”
金景兰甩开文东恩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文东恩一个人愣愣地待在原地。
连景兰,也不愿意和她在一起了吗。
金景兰回到家里,父亲还在工地上面加班。
景兰很听话,她知道父亲供她读书很辛苦,每天都是很晚很晚才会回家。景兰的愿望就是安安分分地考一个很好的大学,去首尔,让所有看不起他们的人都眼前一亮。
景兰缓慢的撩起来了自已的袖子,昨天妍珍她们让景兰去体育馆里面,拿烫发棒烫景兰的手臂。
边烫,那些恶魔们还发出天真而又残忍的笑容。
景兰一边处理好自已的伤口,一边小声地念叨着。
“东恩呐,对不起。东恩。”
景兰并不是韩国人,她对韩国的印象说起来并不好。
韩国本地人一直看不起他们这些在韩务工人员,景兰幼时还因为口语被嘲笑了。
景兰的童年是在中国度过的。
春日和伙伴踏青游玩,夏日有冰箱里面的冰镇西瓜,秋天风吹麦浪,冬天白雪皑皑。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母亲生病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后还是离开了人间。父亲为了还钱来到韩国打黑工,父女俩就这样来到了韩国,住进了阴暗潮湿的考试院。
或许是童年太美好了,景兰长大后一直回味着自已在中国的生活。
景兰的愿望很简单,考一个好大学,赚好多的钱,在中国买一个很大的房子,让父亲不再这么劳累。
景兰看着自已的伤口,心里想着。
再忍忍,再忍忍。还有一年就可以参加韩国的高考了,到时候考一个很好的大学,就可以远离朴妍珍他们了。
景兰在家里写作业,等着父亲回家。
金景兰讨厌自已这个名字,这个只是她在韩国的学名。在中国所有人都叫她楚楚。
楚楚,楚楚,多好听的名字啊。
现在在韩国只有父亲会这么叫她了。
“景兰啊!”
家里的门被人敲着,屋子很破,说是门,其实只是几块铁皮。敲起来的声音很吵,邻近的邻居们探出头来观察这对中国父女的情况。
这个声音景兰隐隐约约感觉到熟悉。
是父亲的工友!
“叔叔。”景兰对着男人鞠了一躬。“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看着景兰乖巧的样子,不禁可怜起了老金。
“景兰呐,你父亲在工地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水泥里面了。”
楚楚的脑子嗡嗡响。
“掉进去了是什么意思?你说啊!”
那个男人看见景兰失控的样子,带着景兰来到了老金工作的地方。
楚楚看着工地上面的人都围在一个浑身都是水泥的人身边。
楚楚不管不顾别人的劝阻,扑了上去。
明明说好等楚楚考上大学后赚了好多好多钱我们就回中国。
可是今天一切都改变了。
河道英看着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
只不过是几只小蝼蚁罢了,死了就死了。赔一些钱不就轻轻揭过了。毕竟这样的事情河道英处理了许多。
楚楚死死盯着这个男人。
就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不关注工地里工人都安全父亲也不会这样。
仇恨的种子就这样种下来了。
楚楚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到的家,也忘记了父亲的葬礼是如何操办的了。
她拿到了钱,建筑公司想要息事宁人,不闹到媒体面前。给了楚楚很大一笔钱,足够她下半辈子都好好活着。
楚楚自嘲一笑,她如果有骨气的话或许会不接受这笔钱,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是她还要生活,房租快到期了,她还要吃还要上学,这些都要钱的。
如果楚楚现在变成了那些只会跟在校园霸凌的人身后当小跟班,荒废了学业的话,楚楚也看不见父亲伤心的眼神了。
楚楚心里想着,她将自已的身子蜷缩在了父亲生前的衣物上面,希望汲取一点点的温暖,幻想着父亲还在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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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楚楚回到了学校。
文东恩的位置是空的,听同学们说她已经退学了。
楚楚变成了行尸走肉,成为了朴妍珍他们新的小玩具。
只是楚楚心哀莫大于身死,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来了。
甚至在他们拿着烫发棒来烫她的时候,还会发出诡异的笑容。
“这个金景兰真是一个疯子。”
朴妍珍看着楚楚离开的背影,朝她的方向说了一句。
“但是她不是很特别吗?”
全在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