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宫尚角住所外。
上官浅和宫远徵同坐在地上。
记忆悠远而漫长,宫远徵手中的花被他用匕首划向花骨朵,可是他却划伤了自已的手指,鲜血立刻将白色的花染得鲜红。
十年前的大战后,死了太多的人。
父辈里只有宫鸿羽和宫流商捡回来一条命,其他的也大都战死了,包括宫尚角的母亲和朗弟弟。
“虽然哥哥把曾经属于朗弟弟的短刀送给了我,但我知道,没人能真正代替朗弟弟。不过那又如何,现在我就是他的弟弟,我就要比任何人做得都好。”
上官浅眼眶微红,大概是记起了什么,对着宫远徵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好……如果真的够好,哥哥的脸上早就应该每天都挂满笑容了。”
上官浅眼眶泛红,眼泪溢出来,看着远处。
雨停了,风却又刮了起来,宫远徵离开时,上官浅问了和对她说的一样的话。
“远徵弟弟,你喜欢沈顾瑶吗?”
可是这一次得到的回答不一样了。
“我喜欢她。”少年的身影渐行渐远,可是他回答却如此的坚定。
那个女子的回答却是,“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他能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她好像有点羡慕沈顾瑶了,能有这么一个少年真心实意的喜欢着她,明明知道她的身份或许有假却还是义无反顾。
沈顾瑶说得对,她不能做出让自已后悔的事情。
宫远徵回到徵宫,就直接来了她的住所。
天刚刚放晴,明明是入了三月,空气中还有些潮气和寒冷,屋内是侍女给她生的火。她穿了一件和他一个颜色款式的天蓝色长锦衣,坐在灯火下,拿着医书看的入迷,连宫远徵走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姐姐。”宫远徵从她手中抽出书去。
“这么早回来?角公子那如何了?”
“哥哥那有上官浅了。可是姐姐这就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抬头看着他,一双明眸里媚眼如丝般将他全部装了进去。
“自然是姐姐需要我陪着了。”少年低下头,想要和她靠近一些,却被她抬起手轻轻敲了一下。
宫远徵委屈的吃痛一声,伸手就扶住自已的额头。
她却立刻起身,拉过他的手来,已经不再流血的指尖却还是有些血迹留在上面。
看着她着急了去找治疗的药来,他低下头收起眼底不自觉流露出的笑意,一副得逞的喜悦。
他就知道不让别人帮他包扎是对的,姐姐看到后肯定会心疼。
他就喜欢看她满眼都是他的样子。
手指被温柔的包扎好,她抬眸看着宫远徵,他却一下子把她抱入怀中。
“受伤了以后要记得及时包扎,如果我不在,你就让它这样,连血迹也不擦掉吗?”
“不会的,姐姐……会一直在的,对吧?”宫远徵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在怀里蹭了蹭,对于她说的问题却没有多想,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了。
“是啊,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她垂眸眼底的情绪荡漾,可她却在用无比肯定的口气回答着他。
到现在为止他都是那个被她划在局外的人,他是这一次她回到宫门唯一的变数以及唯一害怕失去的。
她很自私,自私到希望他永远无法忘记她,可又不忍伤害他。
如果一开始,她就见到了老执刃宫鸿羽,或许现在的一切都会不同吧。
但也只是如果……
好像现在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姐姐,我其实一直想问你,老执刃被杀的那天晚上,那个在角宫被我发现的人,是不是你?”宫远徵拉着她坐下,声音轻轻的,又温柔的不似平日的他。
她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是我,其实当时我是去找老执刃的,我在离家时,父亲就告诉我,要我留在宫门治病。我就想着先去找到老执刃,只是我对宫门内部不熟悉,结果不小心落脚到了角公子的院落里。”
信口拈来的瞎话是说的一点也不慌张。
可宫远徵在乎的却不是她的目的,而是……
宫远徵轻咳一声,拉着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摩挲,好像想到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面上一红,结结巴巴的才把话说出来,“那姐姐右肩上的花,还有……那个暗器是怎么回事?”
他在她房间找到的那个暗器装置,被他勉强拼好现在还在他的暗器袋里呢。
她仰起头,看着他,极度认真的开口,“你亲我一下。”
“啊……”宫远徵眼神闪躲,却也不怯,直接凑过去亲在的她的脸颊上。
她只觉得脸上一点,便指了指自已的嘴巴再次开口,“亲这里。”
宫远徵看着她坦然的模样,低下头,捧起她的脸颊,吻落在她的唇上,缠绵不休。用舌尖勾住她的嘴唇,她没忍住发出一声低吟,便张开了唇齿,他直接趁虚而入,那柔软的舌尖试探了一会见她不曾反抗便与她纠缠不清,唇温相依,齿间相缠。
呼吸急促却又充满了两人交错的气息,她趴在他的肩头只是喘息片刻,便偏过身,将自已右肩的衣服退了下去。
一朵比起上次的颜色更加鲜艳的红花,悄然绽放,在她白净的皮肤上显得琼瑶晶莹,仿佛芬芳袭人。
宫远徵伸出手便摸上她身上的那一朵花,指尖缓缓的描绘着花瓣绽放的方向。
她肩头微微一缩,就脸红着收起衣服。
“姐姐,这个……是什么花。”
她转过身,靠在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身。
“佛见笑也叫荼靡,是生长在夏季时的一种花,花瓣大多都是白色的,一重一重,小小一朵,很好看的。”
她耐心的为他解释:“我出生的时候,便有了这个胎记,只是它只有在我心跳加速的时候才会出来。上次是因为我紧张……”
“那这次呢?姐姐。”宫远徵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诱惑,牵着她不断深入,直到落入属于他范围内的陷阱里。
她甘愿沉沦。
“因为我面前的人是我要喜欢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人啊。喜欢的人亲我,我当然心动了。”没有什么顾虑,她的世界此刻只有他。
宫远徵低笑的声音从她的脑袋上传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清醒的清晰的听到她说喜欢他,心跳抑制不住的疯狂加速。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她的一切都不似表面这般,可他就是愿意看着她,愿意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