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了一圈才到云为衫的住所。
推开门进去,便看见云为衫已经转醒正靠坐在窗边,神思恍惚。
“云为衫。”
“沈顾瑶?”她走过去,坐下,将手里药递给云为衫。
“治疗内伤的。”
“多谢。你找我,可是为了你之前提起的事?”云为衫猜到了她的来意,坐起身体,眼神严肃的看着她。
那一次来寻,便是问了她是否合作。只是那个时候大概云为衫还不喜欢宫子羽,可现下不同了……
“是,你考虑好了吗?”
她的眼神看向窗外一片湖水,那湖水散着凉气好似不知转入春日的暖意,万物复苏,枯枝逢春。
“我同意与你合作。”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宫子羽。”说话时就没有了刚刚的虚情假意,她将手里的图纸递给云为衫。
云为衫接过,却诧异的看着她。
“交给上官浅。不要多想。”
“好。”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到底是谁?”
“我,清缘城沈家大小姐沈顾瑶啊!在五年前就是,现在也依旧是。”女子那如结冰湖面般的眸里,所有的情感都像是牵动,却又倏然消失,只剩下运筹帷幄,志在必得的决心。
“我要你做的事,我希望你自已知道就好,就算是宫子羽也不能知道。我不管你和宫子羽之间有什么谋划,我唯一要的就是,要你配合我。”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必要多说什么。
现在还差什么,就是宫尚角和雪重子他们了。
“好。什么时候?”云为衫看向她,说实在话,她们相处时间不多,可她却从来都看不透眼前这个女子。她神秘却又强大,明明在宫门里什么事都没有做,只是被抓了一遭出来,便直接开始她的计划。
她忽然间就有些庆幸自已不是她的敌人了。
她和无锋相比可太恐怖了。
“快了,我会通知你。”她只是轻声回道。
“那上官浅呢?”云为衫问出了自已一直想问的问题。
云为衫和上官浅不同,上官浅不关心别人,所以不会问。可云为衫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起初只是为了给云雀报仇便加入任务,来到这个危险重重的宫门。
“她心思太重,和她合作不是最佳选择。而你,是有软肋的人。我……才会选择你。”互相隐瞒,她的棋才好下。
“我走了,好像有人来找你了。”她起身,笑着看向云为衫。
“我有一个要求。”云为衫却叫住了她。
“什么?”
“不要杀寒鸦肆。”
云为衫的声音轻颤。
“好,如你所愿。”看吧,云为衫和上官浅就是不同的。
“沈姑娘,你……真的喜欢宫远徵吗?”
云为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悠远而绵长,她停下脚步,只是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外间下起了大雨,只是走出几步,大雨倾盆而下,落在屋顶哗哗作响,与瓦片发出响声,就像一首古老的曲子,在高喊,在低吟。
长廊里,远远走出去便看见月公子朝她这边走来。
“月……公子。”她主动停下脚步。
月公子看着她脸色不太好,便出口关心的问:“阿瑶,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这几日月宫中事多,我都没来得及去看你。”
“烦劳月哥哥挂牵了,待晚些时候我可能还要去寻你和雪重子一趟。”
“好,我刚刚看见徵公子也朝这边来了。你和他……”
月公子没有多想,记起来刚刚好像看到宫远徵打着伞,匆匆忙忙的往这边来,再加上近日里宫门的传言四起,他们长老院也不打算管。宫远徵总是要成婚的,若是这人能是他们知根知底的倒也是很好的。
“月哥哥应该猜到了吧,我与徵公子……宫门如何传的便就是如何。”她倒是不想做过多掩饰。
“阿瑶,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出让自已后悔的事。”月公子在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劝诫她。
可她又何曾不知呢,今时已非往日,她能做的就是走好眼前的每一步,“我知道的,月哥哥。”
她低身行礼,等月公子离开,这才转过身,离开羽宫。
回去的路上,并不是一路上都有避雨的地方,她行走于大雨间,身上的衣服被雨淋得贴在身上,发髻被雨打乱。眼前的一切都被雨遮住,连呼吸都困难,她却看到了整个大雨磅礴的世间,她唯一的期许和救赎。
“宫远徵。”她提起裙摆,跑过去。
“姐姐,你怎么淋雨了?”宫远徵将她拉进伞里,快步走到屋檐下,脱下身上披着的外袍,将她包裹起来。
看到她时,心绪既激动期待,又不安。
不安的是自已给她下了迷药,他和哥哥的计划她不能知道。
激动期待的是他现在只要看不见她,就想她。
宫远徵从怀里拿出她曾经给他的手帕,为她擦掉脸上的雨水。
“姐姐,心情不好吗?”敏锐的猫猫是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她被他温柔的擦拭着,心里所有的计算谋划全部都抛到一边。
长长的睫毛闪动间,眸若秋水含蓄,红润的双唇在淋过雨后却显得晶莹润泽,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
“没有,只是一天没有看见阿徵,想你了。”
情绪的最直观表达就是说出来。
宫远徵手上的动作更加温柔了些,生怕把她脸擦疼了。
“我也想姐姐了。”宫远徵对她亦是那般,炙热而又直接的情感。
两人撑着油纸伞,他牵着她的手,穿过指缝,她握住了要守护一生的人。
回到徵宫,宫远徵就吩咐人为她安排沐浴换衣服,自已得空就去看望了宫尚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