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一看见宫远徵那隐忍不发的神情,颇有不解,但还是立刻收拾东西,就起身对她说:“妹妹好生休息,这几日最好不要洗浴了,免得伤口发炎。这个药膏给你留下,你自已记得给其他地方上药。我两日后再来为妹妹上药。”
她接过药膏,神情没有任何偏差的,“多谢上官姐姐。”
她目送上官浅离开,这才转过身去看宫远徵,那人就坐在不远处的桌前,神情有些奇怪的盯着她看。
走过去,端起宫远徵才从食盒里拿出的药碗,一口饮下。
“你……”宫远徵正要阻止她,却见她毫不犹豫的喝完了。
“你都不问问是毒药还是什么?”他拉住她的手腕,脸上带着微怒。
“徵公子既然为我端来,自然没有不喝的道理啊。而且我若是死了,我想宫门也不好同我家里交代吧。”她感受到手腕上伤口的疼痛,脸上却满不在乎的对上宫远徵的眼睛,那双眼睛狭长而美丽。
“难道说徵公子是在担心我吗?”
她的脸借着他拉着她的力度向他靠近了几分,就差有一个人愿意向前便会挨上。
宫远徵慌的面颊带红,语调都乱了。
“你……休要胡说。”
她被他一甩胳膊,退了几分,挽起袖子就是几道红印。
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又坐了回去,打开上官浅送来的药膏,自已涂抹伤口。
直到换了个手臂,她本身就不是左撇子,惯不太会用左手,笨拙的样子,让宫远徵直接看不下去。
走过来,蹲在她的面前接过涂药膏的抹药柄,刮起一点药膏,手脚算不上利索的为她上药,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这些人真是的,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她敛着笑意,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单膝跪在地上,为她上药,动作间尽可能的保持轻柔,他身上不同于其他几位公子的香薰味,是一股长年与药草接触的药香,淡淡的必须要靠近些才能闻见,头顶的抹额上镶着颗玉石,束着的发间挂着小铃铛,在晃动间发出细碎的响声。
宫门的几位公子,都各有各的风采与才能,其他几位她不予评价,眼前人确实在他这个年纪出众的耀眼,说是初见时惊艳于他的成长,更不如说是一见钟情的悸动,或许是不会长久的刹那间的心动,她却一直无法忽视这副心动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就算他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好,还给她下了毒,她却怎么样恨不起来,谁要这些都是她自已作妖呢。
她认输了。
唉,谁要眼前人就是心上人,说不慌乱是假,再说了他的手还拉着她了。
两日后,原本她受伤未好,本就不应该出门去的,只是经过昨天的事,她觉得自已或许要去一趟羽宫才能验证心中所想。时间才过晌午午休后,她就提着自已做的糕点去了羽宫。
一路上有侍女伴随,后面还有侍卫跟着,虽然历经昨日一事后,宫门内对她的警惕已经降下来了,但是还是处处受到桎梏。
她之前没有来过羽宫,也是不识路,只得跟着侍女,才走到云为衫的房间。
只是还未进去就远远的瞥见了一个眼熟的夫人——雾姬夫人。
她停下脚步看着那夫人走进屋子,不再出来,才偏过头,对着身旁得侍女问道:“刚刚的那位夫人是?”
侍女回答:“那是雾姬夫人,是执刃大人的姨娘。”
她当年离开时雾姬夫人已经被提为了宫门的新执刃夫人,虽算不上多熟,但是她与兰夫人见过几面,所以记得大概。
当时兰夫人入了宫门没多久,她便就跟来了,而且身世不详。她起先没有太过在意,后来梳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却让她不得不将这个那日从屋内出来的雾姬夫人划入她的重点观察对象了。
侍女将她提着的东西放下,便退了出去。
云为衫诧异地看着她的出现,下人刚刚来传报时,她还好奇她为什么过来呢。
“云姐姐。”
“妹妹来了。”两人互相寒暄着。
她将食盒里的糕点打开,递给云为衫。
“今日多做了些糕点,记起多日未见姐姐,就亲自给姐姐送了过来。”
云为衫拿起一块这甜香扑鼻得糕点,只是咬了一口,神色怪异的看着她。
“味道确实不错。”
屋外有侍卫守着,两人谈话只得压低了声音。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你的伤好些了吗?”她才解除了怀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羽宫,难道不怕他们在将她关起来吗?她虽然那日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听说她为了救宫远徵受伤严重,还没痊愈就被关进了地牢,又受鞭刑,去往长老院时血流了一路。
“已经好多了。来找姐姐,顺路想来看看那位雾姬夫人。”她坦然回答,没有一丝隐瞒。
“见到了?”云为衫看她并无过多好奇,也没有向她求助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敛着笑意,启唇:“自然。我听说有人怀疑雾姬夫人就是无名,姐姐怎么看?”
云为衫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记起了什么,道:“妹妹这么说看来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了,又何必问我呢。”
她勾起嘴角,笑容满面,不明其意的笑意,让云为衫有些措手不及。
“好吧,我以为姐姐离得近可以发现些什么呢。”
说着,她就起身,提起食盒,不打算多留。
走出几步,才回头,声音依旧落得低了些,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的开口:“我和姐姐提的事,姐姐可有想好了啊?”
云为衫神色微变,瞧着她古怪的语气,低声道:“没有。”
她也不在意,宽大的衣袖一挥,便就直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