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夜已经落得更深了,雪下的又猛又快,很快就在地上结了冰层,她回去的路上还摔了一跤,外袍都被她摔破了。
女客院落里已经没有了侍女在外面,只是她回的太迟了,天都有些敞亮了。起的早的侍女,远远的就看见她狼狈的模样,就清醒了过来,快步跑过去。
“沈姑娘,你这是?”
她脸上的笑带着些憨意,傻傻的,让人就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就是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别告诉别人。”侍女接过纸伞,拍了拍她身上粘的泥土。
“姑娘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我去为姑娘煮姜茶来。”
说着就送她回了房间,没过多久就送来了一碗姜茶,她喝过后就睡下啦。
宫尚角一处理完宫远徵的事情,就带着宫远徵回了角宫,两人都坐在炉火前烧茶,就谈论起来刚刚在执刃大殿上发生的事。
“贾管事是无锋的人?”
“不,不一定。那块令牌是真,但是是不是贾管事的,就另说了。”宫尚角端起茶,说道。
说话间又起提起来,去接上官浅来角宫的事。
“哥,你说你不方便去接,我能理解。但你说交给别人不放心,我就不懂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大家都知道哥哥选中了她,那在这宫门里,还有谁敢为难她不成?她能有什么危险?”宫远徵奇怪道。
宫尚角笑着脸上怪异的笑容:“我是怕,别人有危险。”
“哥,你这是何意?”宫远徵一时间就有些不懂了。
“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险。”
宫远徵猛不丁冒出一句,“哪里漂亮了?”
宫尚角应是记起来某张脸,看着才开始懂得男女之情的弟弟,宠溺的笑道:“问你个问题,上官浅和云为衫,谁比较漂亮?”
宫远徵好似记起来什么,眼神闪了闪,有些刻意的避开宫尚角的眼神。
“都……漂亮。”
“那沈顾瑶呢?漂亮吗?”
宫远徵一下子就被说中了心中事脸颊更红了些,都快要冒出气来。
“漂……漂亮……”甚至是很漂亮。
“越漂亮的人,就越危险。沈姑娘也不例外。”宫尚角提水浇灭了烧的正旺的火炉,炙红的煤炭一接触到水,便发出‘呲呲’的水泡声,一阵烟灰向上飘起。
“去那里把沈顾瑶也接来角宫,我有些事情要嘱咐她。”
可还没到宫远徵去接她,下人就来向宫尚角通报。
她又被抬进了医馆,宫尚角听到消息先是一惊而后便即刻出发去医馆。
这一次是真的病了。
她醒来时,就听见宫尚角在屋外发怒的吼道:“你们是怎么照顾的,沈姑娘怎么又发起高烧了?”
屋外是那日夜里留守的所有侍卫,几个侍卫都支支吾吾的不说话,生害怕怪责到自已身上。
只是宫尚角的气场实在太强了,直接有一个侍女跪在地上,声音颤颤巍巍的说:“我前日里凌晨早起来些,外面下着大雪……远远的就看见沈姑娘有些狼狈的回来,问了,才知道她回来路上摔了一跤,连衣服都摔烂了。”
“沈姑娘先前回去后,在院中呆了一段时间后,就向我们要了件外袍,自已又拿了一件深色的出门去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多问,但是姑娘没有说什么,所以我们就没太在意。”
“拿着外袍?”难道是他今日接远徵出地牢时,远徵身上那件?
“去把前夜看守的侍卫叫来。”
他眉头深锁,他知道自已不该动怒的,但是她总是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了多年的人。
没过片刻,就见两位侍卫都被带了过来。
宫远徵在身后跟着,看见自家哥哥就走了过去,看着跪了一地的侍卫和侍女,不禁有些好奇。
“哥,你们在干嘛?”
“你在一旁听着就好,不要多问。”
“见过角公子。”两位侍卫看见他就立刻行礼。
“前日夜里送外袍给徵公子的是谁?又是什么时候送去的?”
“回角公子,是沈姑娘,当时她送来约莫是寅时,还嘱咐我们不要告诉徵公子。”
“好,你们退下吧!”
“哥,你在问什么?”
“女客院落里地牢相隔甚远,她是如何过去的?”
跪了一地的侍卫中有人开口了。
“回角公子,那日夜里雪大,我们本应直接送沈姑娘回去的,只是沈姑娘拒绝了,我们不敢多问什么,只能在后面远远跟着。后面再次出去绕了一大圈,那日值班的侍卫回来都说在路上遇见了沈姑娘,拿着一件深色外袍,地上结了冰层,连鞋子都浸湿了。长老院下令要以礼相待,我们也就不敢怠慢。”
“你们都起来吧!”
说完,宫尚角就起身走到屋内,看着病床上已经转醒的沈顾瑶。
宫远徵站在屋外,还沉浸在侍卫们所说的话,他披着的这件是她送去的吗?
她知道外面下了雪,地牢里冷的可怕,就为他亲自送去了衣服,只是明明这种事情可以安排其他人去做的。
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只是在讨好他吗?那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屋内。
她靠在床边,看着坐在边上喂她喝药的宫尚角,一瞬间以为自已的记忆错乱了,他怎么会亲自喂她喝药呢?除非她在做梦呢。
“角公子,药,我自已能喝。”她可不能夺了上官浅的攻略对象啊。
当然,可能是她想多了。
“沈姑娘,我已经命人将你的行李和所有东西都搬去了徵宫的住所。可能没有你在清缘城住的地方好,但那里离药房要近些,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可找人去抓取药材。”也不知是不是她睡的晕了,她竟然听见宫尚角尽可能放的温柔的和她说话。
“好,多谢角公子了。”她端起碗,喝完药,就把碗放回来桌上,休息了两日她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了。
“我会让远徵为你配置调理身体的药方,你安心在徵宫住下。”宫尚角记起她刚刚在梦中呓语的那句‘哥哥’,他就忍不住的想要将自已的情绪灌注在她的身上。
说实在话,他不应该发那么大火的,只是向来做戏要做的真些,她到底要做什么?到底是谁?
毕竟他可不记得清缘城沈家大小姐有什么哥哥。
“好。我晚些时候可以回一趟女客院落那边吗?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可以,你好好休息。”宫尚角起身那凛冽的下颚线,视线自上而下的看着她,还是有些冷漠在里面的。“还有我想告诫沈姑娘,宫门并非沈家,自然无法让姑娘行动自如,姑娘即为客,便做好一个客人该恪守的礼仪。不过也正因为姑娘是客,所以宫门便会以礼相待,若是有什么需求大可开口。想见什么人都可以派人去传信。”
“我就不打扰了。”
“我知道了。多谢角公子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