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课比她想的还要顺利。
因为是面对面的，桑黎想着一定要看看许砚到底怎么把题做成这样的。
很遗憾的是她没发现任何问题，许砚做题就和他这个人一样，漫不经心，但那仅存于表面。
仔细看一会会发现眼神比平时更专注一些，偶尔会转转笔，但是注意力是格外集中的，除非她主动跟他交流。
讲课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看起来懒懒的样子，实际上听的特别认真，让她这个小老师也特别有成就感。
许砚理解能力和吸收能力特别好，讲一遍就能理解大概。所以一般问问题就是一些模糊不清的小细节，而且高一的知识点相对来说比较容易。
桑黎很庆幸他们是从现在开始补救的，为时不晚。
但同时她还是觉得这一切过于顺利，许砚有的时候也很奇怪。
比如刚开始几天，她讲完一些知识点让他做题的时候，他会看似很苦恼地盯着题目一段时间，不管什么类型的题都是，然后有时候用余光看她几眼，但是等你看他的时候他会立刻把目光放卷子上。然后再过一会，不管什么题，都写的特别流畅。
她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许砚不会是，其实都会吧？
她连续观察几天，发现到半个月的时候这种情况有在减少，但时有发生。
终于她忍不住问：“许砚，这些题你真的不会吗？”
许砚惊得在书上划出来一条大长道道，表面上却还是那副样子，他随口回道：“怎么可能，我要是会还能次次考倒数第一。”
桑黎没有被这个理由说服，她怀疑的目光在许砚身上乱窜，“可是我记得你说过，学习而已，你只是不想，不是不会。然后我还夸了你一句天才。”
许砚：“……”
所以说这人有时候一时冲动会毁了一辈子。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许砚尴尬地摸摸鼻子，眼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我就是有点天赋。”
“有点天赋？”桑黎的大脑飞速运转，开始往回倒过去的记忆，然后她了然地看他，“许砚。你白天上课为什么一直睡觉啊？我听穆霄说你周六日也不爱去网吧打游戏，老喜欢待在家里。”
许砚：“……”
所以说他真的不喜欢和学霸做朋友。
许砚讪笑：“其实我就是不喜欢在学校里学习，太吵了。家里比较安静。”
“然后你就白天上课睡觉，晚上挑灯夜读。”桑黎两手托着脑袋看他，笑意未减，“咱们砚哥也是默默学习的学霸一枚呢？”
“哪有哪有。”这声“砚哥”把许砚叫得浑身一哆嗦，纵然新奇，他也不敢走神去回味。
现在是戴罪之身。
桑黎：“既然会，平时为什么不好好考试？”
许砚小心翼翼看她一眼：“我能说真话吗？”
桑黎只见过两次他这样的表情，一时间恍惚了。
第一次就是小时候他在门口看她，第二次就是现在。
她轻咳两声，神色稍缓，“你说。”
“学习太无聊了。每天就是上课，考试，吃成绩。我感觉没什么意义。”
桑黎气得脑门直突突，怎么有人会说出来这么讨厌的话。
简直是在凡尔赛。
人各有适合自已的学习方式，许砚喜欢安静地学习，所以晚上学习，这可以理解。但是晚上一个人学习，没有老师，全靠自已，他的天赋还是不可否认。
但是他现在居然说觉得没意思才不好好考试。
桑黎脸红了，说不出来一句话。
被气的。
她缓了好一会才问：“那你现在为什么让我给你补课？这不一样吗？上课做题，机械重复的动作。”
“不一样啊，”许砚挠挠头，突然扭捏起来，“这不是有你吗？”
“……”桑黎狠狠地闭了闭眼，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
美色误人，不可中计，阿弥陀佛。
“现在好了，你也不用我教了，你自已都能解决。”桑黎白他一眼，心一横说道。
“别呀桑老师，我有很多不会的地方啊，”许砚心慌了，他讨好地去碰桑黎的手，蔫了吧唧地解释道，“你也知道我都是靠自已学的，那肯定有很多没涉及的地方，我需要你。”
这倒是实话。
桑黎叹了口气，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他说的话。
而且还有一点，这样一来的话，她能空出来时间给许砚补高二上的内容，虽然她也刚学会。
以他的天资，肯定比她学的更好，这也算互惠互利吧。
桑黎勉强说服了自已，毕竟是自已喜欢的人，她不可能真的撂挑子不干，而且许砚还做出来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好像做错事的是她。
得到喜欢的结果之后，许砚喜上眉梢，“那桑老师，我们继续上课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桑黎“……”
能屈能伸，乃大丈夫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