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还说了些什么?”邢澜的脸色冷若寒霜,声音低沉而充满寒意。
“她还说……还说王爷对您并无真心,之所以宠爱您,不过是看重了邢家的权势。而她,才是王爷心中的挚爱,与您同为侧妃,自然要比您高一等。就连替您教训一下下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仁俊添油加醋地哭诉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邢澜不等他话音落下,手中的瓷碗已化作一堆碎片,散落一地,她怒气冲冲地说道:“我竟不知,澜梦阁的下人,何时轮得到外人来教训了!”更何况,仁俊并非下人,而是她最疼爱的侄子,平日里她连一根手指都舍不得弹,如今却被他人打成这般模样,这口恶气,她如何能咽得下?
见邢澜已然动了真怒,仁俊更是得寸进尺,继续煽风点火:“她还说您已经年老色衰,风光不再,早晚会被她取代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澜姐姐,谨侧妃心机深沉,她绝不会说出如此轻狂无礼的话来!”朴曼琪急忙插话,生怕邢澜再次冲动行事,同时向仁俊投去一记警告的眼神,示意他赶紧闭嘴。
然而,此刻的邢澜已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她的脸蛋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犹如一块烧红的烙铁。刑翟关见状,也是怒火中烧,抬腿便朝仁俊那肥胖的身躯踹去,口中怒骂:“你这狗奴才,竟敢在此挑拨离间!信不信我今天就打死你,省得你在这胡言乱语!”
仁俊被踹得一声惨叫,却并未因此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喊叫:“谨侧妃还说,她和邢爷关系匪浅,就算您去找她,她也不怕。有王爷给她撑腰,又有邢爷护着她,定会让您好看!”
邢澜一听那狐媚子竟敢将手伸向她心爱的弟弟,顿时怒不可遏,白皙的手掌猛地一拍桌面,霍然起身,咬牙切齿地骂:“这不要脸的贱人,竟敢和我的亲弟弟牵扯不清,今日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当我邢澜是泥捏的菩萨!”
刑翟关见她如此冲动,急得满脸通红,大声劝阻:“姐,你别听这小子胡言乱语,你想想,那谨侧妃出身名门,大家闺秀,怎会说出如此不堪的话来!”
邢澜从未见过弟弟如此大声地跟她说话,如今竟为了一个外人跟她争执起来,心中更是怒火中烧,眼眶泛红,叫嚷:“翟关,你到底是谁的弟弟?人家都欺负到你亲姐姐头上来了,你怎么还一口一个谨侧妃地叫着,帮着外人说话?看来你真是被那贱人迷了心窍,枉费我这么多年对你的疼爱!”
朴曼琪见姐弟俩争执不下,上前连忙劝慰:“邢爷,您也知道澜姐姐的脾气,有话好好说嘛。”
刑翟关闻言,语气渐渐缓和,“姐,你这脾气,迟早要吃大亏的。实话告诉你,那个谨侧妃,你招惹不起,还是别去自讨没趣了。”
“哼,我招惹不起?”邢澜不屑地撇嘴,眼神中满是轻蔑,“那贱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吗?你姐夫可不是那种贪恋美色的人,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的。”
“姐夫的心思,究竟是你了解得多,还是我了解得多?”刑翟关看着姐姐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怕她伤心,真想当头一棒喝醒这个糊涂姐姐。
但谁让她是自已从小到大最疼爱的姐姐呢?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劝解。
尽管心中怒火中烧,刑翟关仍强忍着怒气,耐心劝解:“姐,不论姐夫对谨侧妃态度如何,只要你恪守本分,姐夫定会时常将你放在心上。至于仁俊挨打之事,我猜测多半是他咎由自取,你还是别插手为好,免得被人当枪使。”
“翟关,你这是怎么了?”邢澜的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心中涌起一股寒意,火爆的脾气瞬间如火山般爆发:“你是被门挤了脑袋,还是被驴踢了?我现在就去西厢,找那个贱人问个明白,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邢澜的脾气一上来,就喜欢钻牛角尖。于是,她不顾一切,气势汹汹地朝芝兰轩的方向大步走去。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找濮尹谨算账。原本看在邢姑母的情面上,上次濮尹谨打扰了她和王爷的好事,还当面勾引王爷的事情,她都忍气吞声了。没想到,濮尹谨却越发得意,竟敢打她最疼爱的侄子,还勾引她最心爱的弟弟。
若邢澜被人如此欺负还能保持冷静,那她就不是邢澜了!
仁俊见状,急忙上前搀扶着她,一路往芝兰轩走去。不一会儿,刑翟关和朴曼琪也追了上来。刑翟关焦急万分地说:“姐,我错了,我不该跟你着急。但谨侧妃你真的不能动,你若动了她,姐夫绝不会轻饶你的!”
朴曼琪也紧紧握住邢澜的手,焦急地劝说:“澜姐姐,息怒啊!邢爷都给您认错了,您就消消火吧。若您看不惯谨侧妃,咱们先回澜梦阁从长计议,别硬闯过去,否则对您真的很不利啊!”
“我偏不!我非要现在就去找那个贱人,让她说清楚,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把你们一个个都耍得团团转!”邢澜狠狠地甩开朴曼琪的手,不再理会二人的劝解,脚步如风,一脸怒容地闯进了西厢阁。
“濮尹谨,你这个贱货!快给本侧妃滚出来!”邢澜尖锐的嗓音一边叫嚣着,一边怒气冲冲地穿过暖阁的湘妃竹帘,好像要将整个西厢阁都掀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