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淳亲王府内迅速弥漫起一股震撼人心的消息——余氏失宠。余倩菲,这位本就缺乏娘家支持的侧妃,如今又因身怀六甲而无法侍奉王爷公冶建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留在云砚轩,与邢澜共度时光。而她,已一个多月未见公冶建智身影,外界纷纷揣测她已彻底失宠,即便腹中孕育着王府的未来,也难以重振昔日的辉煌。
尽管人们曾目睹公冶建智为余倩菲几乎掐死澜侧妃的激烈一幕,但细细品味,余氏似乎仍是这场情感博弈中的失意者。澜侧妃虽受了委屈,却也享受了一个多月独得公冶建智宠爱的甜蜜时光,这令王府内外无数人艳羡不已。
公冶建智对邢澜的偏爱,让濮尹谨的居所显得格外冷清。他偶尔赐予的赏赐,相较于他对邢澜的宠爱,显得微不足道。然而,濮尹谨却保持着宠辱不惊的态度,依旧深居简出,淡然处世。偶尔与邢澜相遇,看到她那洋溢着幸福与甜蜜的笑容,濮尹谨不禁暗自好奇,公冶建智究竟有何魔力,能让邢澜忘却曾经的伤痛与屈辱,展现出如此甜蜜动人的笑颜。
然而,有人欢笑,便有人忧愁。东厢房内,门窗紧闭,光线昏暗,营造出一种压抑而诡异的氛围。余倩菲面容阴沉,怀抱一只黑白相间的野猫,坐在主位上,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野猫偶尔发出的嗷呜声,在这幽暗的阁楼上回荡,更添几分恐怖与诡异。
“你又不是初犯,何必装出一副忠贞不渝的模样?”余倩菲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意,不耐烦地瞥向跪在地上的谷鹃,声音冷冽如冰:“你若办成此事,我必引荐你给王爷;若是不肯,哼,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今日便休想保全!”
谷鹃泪光闪烁,连连磕头,声音凄楚:“余夫人,求您开恩,放过奴才,也放过我家主子吧!”
“既然你如此固执,那便休怪我无情了。”余倩菲冷冷地放下手中的野猫,厉声喝道:“来人,给她用刑!”
话音甫落,几位身强力壮的嬷嬷迅速行动起来,她们将那只黑白相间的野猫粗暴地塞进麻袋之中,随后又强行按住谷鹃的头,企图将她一同塞入那恐怖的黑暗之中。
猫刑,这一源自青楼老鸨惩罚叛逆女子的残忍手段,其恐怖之处在于将受刑者置于麻袋之内,而后在外对袋中的野猫施以鞭刑。野猫一旦遭受剧痛,便会疯狂地用锋利的爪子撕扯袋中之人的肌肤,直至将其抓得皮开肉绽。若将人的头颅置于袋中,那么行刑之后,那张曾经美丽的脸庞必将被野猫抓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谷鹃的双眼瞪得滚圆,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清晰地看见那野猫尖锐的臼齿在口腔中突起,闪烁着寒光的利爪在空中挥舞,好像随时都会如闪电般扑向她,将她的脸蛋撕成碎片,将她的眼球抓出眼眶。
冷汗如瀑布般从她的额头滑落,她的双唇哆嗦着,发出歇斯底里的求饶声:“夫人饶命啊!我答应了,我做!我做!”
余倩菲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真是不撞南墙头不回,早点答应,又何必受这惊吓呢?”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嬷嬷们将谷鹃从麻袋的死亡边缘拉回。
随后,她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毫不留情地洒在谷鹃的身上。她的笑声尖锐而毒辣:“这是得春散,你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家主子服下。事成之后,再来通知我。其他的,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是!”谷鹃的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辨认,她的身体仍在剧烈地颤抖,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此刻的她,已经彻底被恐惧所吞噬,只要能远离那可怕的刑罚,保住这张脸,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背叛主子,哪怕承受良心的煎熬。
夜幕低垂,书房内烛火摇曳,濮尹谨正埋首于案牍之间,仔细审阅着建康商行通过飞鸽传来的密信。时光悄然流逝,直至夜色深沉,她才缓缓放下笔,疲惫地舒展了一下腰身,轻声呼唤:“谷鹃,谷鹃……”
谷鹃愣了一会儿,才恍若从梦境中惊醒,迷茫地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濮尹谨轻轻蹙眉,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小姐今日忙于处理书信,晚膳几乎未动,自然会饿。不如我去为您熬一碗鱼片粥,既营养又易于消化。”谷鹃连忙提议,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濮尹谨闻言,嘴角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好主意,正合我意。你快去吧!”
“遵命,小姐稍等片刻,谷鹃这就去准备!”谷鹃话音未落,便匆匆离开书房,前往小厨房忙碌起来。
粥即将煮熟之际,谷鹃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迅速掀开锅盖。不顾蒸腾的热气,她将一整包白色药粉全部撒入那碗浓稠而不失鲜美的鱼片粥中,随后拿起木勺,用力搅拌,直至药粉完全溶解。
“谷鹃,小姐让我来问问,粥好了吗?如果没好,她就不喝了,因为实在太困,想早点休息。”文映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谷鹃身后,一句话吓得她魂飞魄散。
“好...好了,我这就给你盛出来。”谷鹃的声音颤抖,双手也不住地哆嗦。她那张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已被汗珠密布,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你这人也太娇弱了吧?不就是在火边忙了一会儿,怎么流这么多汗?”文映瞥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粥碗,转身离去。夜色昏暗,粥中白色的粉末在灯光下与粥体融合为一体,无色无味,几乎不会让人察觉出这碗粥,和正常的粥有什么特别之处。
西厢房内,烛光摇曳,光影斑驳,营造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氛围。濮尹谨身着一袭娟纱金丝绣花长裙丝绸罩衣,斜倚在临窗的大炕上,以手托腮,眉宇间凝聚着淡淡的忧愁,仿佛万千思绪都凝聚在那双含愁的眸子里。
月光如水,悄然破窗而入,洒满整个房间,为濮尹谨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辉,使她看起来宛如被轻纱笼罩的仙子,缥缈而迷人。她那如瀑布般倾泻的长发,映衬着那张宛如白玉雕琢的脸庞,宛如一朵洁白无瑕的白玉兰,静谧而优雅,超越了凡尘的仙子。
“小姐,快趁热喝了这碗鱼片粥,早点休息吧。天大的事情,咱们明天再说。”文映身着水青色的衣裳,轻盈地走了进来,眉眼含笑,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递到了濮尹谨的面前。
濮尹谨轻轻点头,用银勺搅拌着粥,品尝了几口后,却渐渐察觉到了异样。一股奇异的腥甜滑过她的喉咙,紧接着,一股热潮开始在她的体内蔓延开来,似要被无形的火焰所包围。一种莫名的渴望在心底滋生,开始在血液中沸腾,随时都会冲破肌肤的束缚,喷涌而出。
突然,她手一软,瓷碗摔落在地,粥液四溅,空气中弥漫着米香与腥甜的混合气息。濮尹谨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一阵阵眩晕如潮水般涌来,将她的意志卷入了一个充满热与欲的旋涡之中,她痛苦地与之抗争着。
“小姐,您怎么了?怎么浑身发烫?”文映焦急地伸手去摸濮尹谨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她心惊胆战,双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你竟然对我下药!”在理智即将崩溃的边缘,濮尹谨终于洞悉了阴谋。她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惊愕而失望地瞪着文映,似要伸手揪住她的衣领。然而,药力过于猛烈,她的身体向前一倾,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冰冷的地面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