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驾驶着车辆的早坂爱,担忧的扭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就在刚刚她把车开到医院门口,神谷悠在打开车门,进来的一瞬间就昏迷了。
本来见神谷悠都已经这副模样了,早坂爱就将车辆熄了火,但当她熄火的那一刻。
神谷悠虚弱的声音就传来了,他让她不用担心,他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车辆还是缓缓启动了。
夜晚的车灯本就刺眼,更何况这还是前往灾区的路,因为乌丸集团作梗,灾难发生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救援队抵达现场实施救援。
不过这些消息也不为外界所知,正如华国那边,明明很多关于地方性的灾难,某些平台却要压热度,而一些娱乐界的小事情总是能在网上掀起大波浪。
这是何其讽刺呢?
前方的路已经无了,看着已经全都被沙土所掩盖的道路,早坂爱也踩下了刹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不知是因为沙石太多,还是其他原因,一时半会儿车辆竟未停下,不过好在踩下刹车没多久,没有撞上前方的土堆,车子停了下来。
深呼一口气,早坂爱扭过头去,刚刚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而当她看向车后方的神谷悠时,他却并未任何反应。
正常来说如此刺耳的刹车声,坐在车内的人不可能没有反应才对。
早坂爱扭头呼唤几声,“神谷到了…唉”
早坂爱无奈的回了头,拿起了放在车上一旁的手机,“大小姐,神谷他昏迷了,需不需要…”
辉夜的想法她早坂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担心他,她不希望他冒险,她希望他回去。
辉夜没有立刻回答,早坂爱也没有催,夜晚的山谷中风很大,车内的呼吸声被风声所掩盖。
早坂爱静静地看着手机上的通话界面,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却没有催促电话那头的辉夜给出回答。
车外,仅仅片刻,山间的飞虫便如被召唤般全都集聚到了车灯处。
“不,不用…神谷他已经有了觉悟,如果他真出事,大不了……”
尽管隔着电话,早坂爱依旧能听出辉夜声音中的颤抖,那份坚决背后隐藏着深深的无奈和心痛。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电话那头辉夜的坚强,同时也感受到了她的脆弱。
她扭过头,满脸复杂地看着躺在后方的神谷悠。
此时的早坂爱满心疑惑,她实在不明白,恋爱真的会让人变成这样吗?
以她对辉夜的了解,刚刚那坚决的语气所表达的意思分明是:我欠他这条命,如果他走了,大不了我去陪他!
而就在早坂爱的注视下,他醒了过来,在她的注视下,他坐起了身,他睁开了眼,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全程并没有说任何话,下车后关门的声音引起了电话那头辉夜的注意,“他走了吗?”“嗯”“嘟嘟嘟…”
简单的一问,电话就挂断了,看着他的背影,此时显得有些孤独,有些落寞,仿佛年迈的英雄,独自奔向战场,抱着必死的决心…
看着这道背影,仿佛穿透了她这副虚假的面具,将她心底仿佛某处柔软的东西触动。
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车。
看着被车大灯拉得极长的影子,“神谷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值得吗?你已经救下了辉夜,这么多天,就算正常人也坚持不住吧?”
她问出来了,她把自已心里的疑惑以及辉夜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了。
而回应她的是,神谷悠的继续前行,看着继续前行的他,早坂爱嘴角勾起了我自嘲的笑容。
随即就将手搭在了车把上,她不是辉夜,也不是哪怕他身负重伤,也要第一时间去寻找的雪之下。
她只是早坂爱,她只是辉夜的下属,她只是一个叛徒,他没有义务向她解释。
“知道吗?从前有个人告诉我,人生总要赌上几次全力以赴,去面对那些该面对的,而这些就是我该面对的,这是我的义务。”
早坂爱搭车把上的手微微放下,明明他向她解答了,她却更疑惑了,有什么人能将解救他人,当成自已的义务呢?
答案是没有,早坂爱笑了,依旧是那自嘲的笑容,这次没有犹豫,抬起手搭在车把拉开车门。
她权当神谷悠的解答是戏弄她罢了,关于这种假的解答,对于她而言,答比不答更好。
“这是我欠她的,也是我欠你们的。如果现在在山上的是你,早坂,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救你。”
早坂爱的动作停滞了,她感到一阵迷茫,他欠她什么?他欠她们什么?这些问题在她心中回响,却没有答案。
然而,在她听到神谷悠的话的那一刻,一种难以言说的凄凉感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她突然感觉到,他所背负的重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而那重担中,似乎也承载着她的一部分。
…………
山间的路并不好走,他的路还很长。
因为泥石流的缘故,车辆无法上行,但早坂爱依旧将车停到了距离山上最近的地方。
但这只是相对的,他此时还在山脚下。
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呢?神谷悠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如果不解救出雪之下,他就是错的。
如果系统所说无假,那么一切的起因皆来自于他,从二乃那次事件开始,他就发现了不正常。
系统的说辞再次验证了他的假设,他开始爬山。
明明这无比简单的事,现在却觉得有些困难?
或许是因为伤势还没有恢复的缘故吧,但没关系,他会上去的。
他扶着一棵大树,微微喘着气,他抬起头看到天上皎皎的月光,在此时显得如此美丽。
但他无暇继续观看风景,他又将目光投向了他要去的目的地,不知为何,雪之下探查的区域仿佛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继续前行,明明拥有这么强身体素质的他,走了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开始有些喘气了。
肺部告诉他,他需要休息了,因为他治疗伤势,大部分能量都用在了脊骨上,肺部的伤势甚至还没有恢复。
刚刚在车上的那段时间,精神值稍微有些恢复,但这些并不够,他伤的太重了,他的伤太多了,除非让他的精神值全部恢复,他才可能将伤势完全恢复。
所以现阶段对于他而言,没有必要将精神值用在这方面。
他开始继续往上爬了,但越往后的路越不好走,泥石流让山间的小路被淹没。
他开始用双手扶地,缓缓往上爬,而仿佛老天爷在跟他开玩笑似的。
因为已经接近三峰山,周围的树木已经都没有了,泥石流的威力是巨大的,这些树木已经被它带走。
在坡上他缓缓前进,但背后的伤势以及肺部的疼痛,促使他必须休息一会儿。
他看着前方的那个坡,心想爬上这个坡,在休息吧。
很快他上去了,明明说好休息的他,却没有停下脚步。
有人还在等他,他不能休息,可是肺部开始抗议,明明它的伤势还没恢复。
它开始反抗了,他再次微微喘气,准备前行,忽然他开始咳嗽。
肺部的疼痛让他不自觉的弓起了腰,紧接着又是脊骨的疼痛,他就蹲了下来。
一阵阵的咳嗽,很快就结束了,他用手捂住嘴,咳嗽结束后,手中已满是鲜血。
他没有在意,随手将手中的鲜血抹在了衣服上,本身在医院时,这身病服已经被血液所污染。
也不差这点血液,他不能在此停留,他又站起了身,他又开始前进了。
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那个人…是他所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