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联系？联系谁呀？”
师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晚饭的时候屠兴很坚持地让每个人都尝尝他做的菜，岳从文尝了尝，评价道：“还行，和上次比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保证了菜品的完整性。”
“嗯……”吴天明不置可否。
江影点头：“上次差点就剩鱼骨头了，今天居然是整鱼哎，这白菜也好吃，看起来是一整盘。”
“我没偷吃……不对！我那是试菜好不好试菜！哥哥姐姐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屠兴平日里在外人面前高冷神秘，一到师兄师姐面前就变成了小孩子，被大家呛到不行了，转头就跟师父告状：“师父～～！”
师父这才悠悠开口：“好了。吃饭。”
“告状精，略。”顾游坐在对面朝他做鬼脸。
屠兴站起来把他面前的菜换走。
“你干嘛！”
“吃。这是我做的。”
顾游尝了一下，不难吃，但是跟白朔的厨艺比就差太多了：“你把菜换回来，我要吃那个。”
“不行！”
“师父！”
师父头疼极了：“不要说话了！好好吃饭！”
大家都静下来了。
晚饭后屠兴没着急洗碗，先扯着顾游问：“我做饭好吃还是他做饭好吃？”
“你要和谁比啊。”
“姓白的啊！”
“那当然是他做饭好吃啊，这还要问。”
屠兴特别特别不满意这个回答：“你不能说我做的好吃吗！”
“略。”顾游做了个鬼脸，“不能。”
“你等着，我现在就下山学艺去，等我学成回来了吓死你！不！吃死你！”
“谁理你……”
江影在外面招呼着他们过来：“你们快来快来！咱们在烤火玩！”
“哇！”顾游越过屠兴跑出门，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睛亮晶晶的，“篝火耶！”
“还完全没到篝火的地步吧……”岳从文用树枝戳了戳小火堆。
虽说是烤火，但山上晚上风大，火刚起来没一会儿就给吹弱了，吴天明站起身来：“……没办法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顾游搓了搓手臂：“去哪儿啊？”
“柴房。”
传说中的柴房在道观的道房后边，是个很破的小木屋。里面除了柴火还有专门烧火的地方，看起来不像柴房。
吴天明打着手电筒走进去：“这是以前的老护林员留下的房子，后来他不干了，这房子就留给我们放柴火。这里有凳子，擦擦再坐。”
顾游死死抓着白朔的胳膊：“这屋子里没有灯吗？”
“这木屋比你还大一轮呢，那个时候哪有现在的条件。而且这里平常晚上也没人来，就没有安电。”吴天明捡了几块干燥的树枝扔进中间的火盆里，“小四，帮我拿着手电筒。”
“噢。”屠兴拿着手电筒，突然回身照向顾游，“哈！吓你一跳！”
顾游下意识伸手挡住眼睛：“臭星星！”
“姐姐姐姐小五要打我……”屠兴躲在江影身后扮可怜。
岳从文扶额：“好了你俩，小四跟我过来，我来找块比较大的柴。”
几人忙活了好一会儿，火终于燃起来了，看着火堆，顾游捧着脸开心道：“要是现在有酒就好了，烤火喝酒，肯定特别特别幸福～”
“你爱喝酒啊？”吴天明用手帕擦了擦手，“师父那儿存了几坛子好酒，过年我敬你。”
“我喜欢甜甜的酒，辣的苦的不喜欢。”顾游伸手靠近火焰感受温暖。
吴天明笑笑：“果酒吗？”
岳从文忽然道：“这么好的氛围，不如……我们来……那个吧。”
“哪个？”顾游抽了抽眼角。
江影淡笑着：“好啊。来吧。”
“啥？”
屠兴轻咳一声，附在顾游耳边小声道：“就是互相讲鬼故事吓人，然后比谁胆子大啦。”
“……道士也会讲鬼故事吗？”
“谁知道。但是围在一起讲鬼故事已经是我们的传统了。”屠兴笑了笑。
啊……
顾游莫名有种失落感。大家在他不知道的日子里亲如一家，一同有着很多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与习惯……这感觉，有些钝钝的疼。
岳从文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那么我先来……今天我要讲的，是一个特别特别恐怖的故事……”
顾游想听，又很怕，因为他真的见过鬼。正好白朔就坐在他左手边，顾游下意识贴着他的身子听下去。
“话说正德年间，城东街有个寡妇，寡妇有个遗腹子，名叫……木头。”
“……”
“……”
“二哥，这个小孩的名字是你现编的吧。”屠兴抱着膝盖直白道。
岳从文额上绽出一道青筋：“……没有，是我忘记那个小孩叫什么了。”
“噢噢，那你接着说。”屠兴缩缩脖子。二哥虽然很少打人，但要打起来那是真疼啊，还是少挑刺儿好了……
“小木头有一回跟着大人去看戏，戏散了后跑到后台里头偷看，然后……他就看到……”
“什么？”江影按捺不住好奇道。
“看到个惨白惨白着脸的男人趴在刚刚唱旦角的女人身上朝他笑！当天晚上，木头就梦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说，自已被戏班子的人锁在箱子里出不来，求木头帮帮他。木头一连几晚梦里梦到的都是这个男人，精神有些恍惚，人也瘦了不少。他的母亲非常非常心疼这个独子，便问他是怎么回事，木头不堪其扰，只能一一道来。他母亲听说这事儿，请了人帮她去看，果然在戏团的戏服箱子里找到了……”
“……死，死人？”屠兴直起了身子。
“一只白老鼠的尸体。”
“……”
大家沉默了很久，直到岳从文拍了拍手：“喂喂喂……这也很恐怖好不好，一只小小的老鼠居然能随便拿捏人类，多吓人啊！你们难道就不怕老鼠吗？”
“我当过猫。”顾游举手道。
“……小五，你跑题啦。”江影叹息一声，正色道，“该我了。我要讲的，是我的真实经历。”
“真实？……”白朔不禁疑惑道。
吴天明解释：“小影的体质跟我们不太一样，她有阴阳眼。”
“阴，阳，眼？”顾游从没听说过这个词儿，“是异色瞳吗？可是小影姐两个眼珠子都是黑色的啊。”
“笨小五，阴阳是指阴气和阳气啦，阴阳眼就是眼睛不仅能瞧见阳间的东西，还能看见阴间的东西，俗话说就是能见到鬼！”
顾游恼道：“臭星星，就你懂得多行了吧！”
“好了你们别吵了，听我说……”江影示意大家安静，“还记得那是我十五岁的时候，师父带着我去泰国的一个酒店办事，我印象很深！那个酒店的大堂放着一张看着就让人很不舒服的画，后来我们才观察到，那画上用特殊材质的颜料在正中间画了一只特别不明显的眼睛，那只眼睛只有指甲盖那么小，每次从外面进来就能被它盯着，那种感觉……很让人讨厌呢。”
“是那次地下室古墓的事吗？姐你不是早讲过了。”屠兴道。
江影摇摇头：“不是，是另一件事。我们在泰国待了那么多天，怎么可能只遇到这一件事情。”
“那时候我们还羡慕你呢，不仅能出国玩，而且一去就那么多天……现在看，你和师父也不容易啊。”吴天明轻轻叹了口气。
江影摆摆手，接着道：“入住那天晚上我跟师父吃完饭从外面回来，我的房间有响声，一开始我没在意，洗完澡就睡下了。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有个小孩敲我的窗户，给我吵醒了。我本来不想管，一看是个东亚面孔的小孩，心里奇怪就跟他搭话，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