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顾游也不好意思再犯大少爷脾气了。
是啊,昨天一整天花销连十块都不到,要白朔一下大出血花个二十块钱,不是要了这小子的命呐。
顾游承认自已是任性着长大的,但看到人都那么可怜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烦躁地揉着脑袋:“公交……就坐公交吧!”
一上车,顾游就不愿说话了。白朔想搭话,又怕被人当成神经病,也憋着不说话。
下车后顾游小发了一下脾气:“怎么有座位不坐!要让给那个老太婆!害得我站了那么久!”
“对不起嘛……”白朔缩缩脖子。
顾游不爽了一会儿,也懒得跟他发脾气了,插着兜开始环视四周:“……啧,这里不常来,没想到变化那么大呢。”
白朔默默走着,没说话。
“之前这种级别的地方请我我都不来,低级。”顾游随意扫视着建筑们,“现在却要在这里打工?真是风水轮流转。”
“对不起。”白朔低落道,“我要是很会赚钱就好了。对不起。”
“对不起你个头。”顾游撇撇嘴,忽然眼睛一亮,“啊……找到了。”
“这个……!不行!”
白朔看到大门就开始往后退:“这是什么……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啊。”
“你有病啊。别说话,让我进去。”顾游推门要进去,白朔死不让迈腿,僵在门口了。
里面的服务生在擦杯子,远远看到有个人把门推开一条缝但是就是不进来,不禁紧张道:“你好……有、有什么事?”
顾游咬着牙低声威胁道:“让我进去,要是丢人了我就让你好看!”
脚下的禁锢消失,顾游差点摔了进去。
靠。
顾游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笑着上前跟酒保搭话:
“喂,朱姐在不在?我找她有事。”
酒保打量了他一会儿:“不在。”
“哦。我打个电话。”
顾游拿出手机,又记起来白朔手机里压根没人家的号码,干笑两声,收回手机,扫了一眼酒柜:“一杯黄夹克。”
调酒师看了一眼他的穿着,没说话。
白朔紧张地小声哼哼:“这酒不会很贵吧……”
顾游悄悄按下他直发抖的手:“不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酒被推到了面前,顾游品了一小口,便皱眉道:
“你就拿这种潲水给人喝?是不想混了?”
酒保的脸僵了僵:“先生,您是来找茬的吗?”
“赶紧把你们老板叫出来。”顾游不耐烦道,“拿绿荨麻酒充黄荨麻酒,当小爷我的舌头是摆设?不给个说法你们今天店别想开了。”
酒保面色发白,赶紧道歉:“对不起客人……您看我们这边……”
“叫老板过来。”顾游压根不拿正眼看他,“聋了?”
酒保只能转过身子去打电话。
不多时一名睡眼惺忪的卷发女人从楼上下来了,看到顾游时眼睛一亮:“哟!这……”
酒保苦着脸:“老板,就是他……”
顾游转身过去看着女人,笑道:“朱姐~~~”
朱丽见人好像认识自已,但自已并不认识他,于是多了层防备,没有靠近,只是带着几分奇怪道:“你好,你是……?”
“我你都不认识啦?白朔啊。”
顾游说谎不打草稿,这种程度的小谎更是张口就来。朱丽回忆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已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帅哥,只能尴尬地呵呵一笑:“噢,小白。可能太多年没见,生疏了,忘了。”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啊。”顾游笑眼看着朱丽坐在他身边,心想鱼儿上钩了。
朱丽拨了拨头发:“……能怎么样,开了个小酒馆,混日子呗。”
“你们家这态度不行啊。”顾游伸手弹了弹酒杯,“不按规矩做酒?”
朱丽淡淡扫了酒保一眼,呵呵一笑:“是他办事办糊涂了。这单我请。”
“那不能差你钱。”顾游笑嘻嘻的,“改天去蓝色?我请你。”
“蓝色?算了算了,方珩那个老狐狸我可不想招惹。”朱丽示意酒保,“两杯威士忌。”
顾游斜靠着看向朱丽,勾人地笑:“这么多年过去……姐姐还是那么漂亮。”
朱丽暧昧地看了他一眼:“……是么?”
“当然是啊。唔,不然我来你这边玩音乐吧~?钱好说,看着给就是,主要就是……”
顾游拎起酒杯跟朱丽碰了一下杯:“想天天见到你。”
“好啊。”朱丽笑着抿了一口酒。
从樱桃玛尼出来后,白朔腿都是软的,走路都快走不直了:“顾游……这……”
“这个屁。”顾游伸手烦躁地解开衣领,“赶紧回去把证件办好过来入职。”
白朔埋头走了很久,快到公交站了才闷闷道:“顾游,你喜欢刚刚那个姐姐吗?”
“喜欢?”看到公交车站,顾游眉头都皱起来了,“那怎么可能。”
“那你们刚才……”
“逢场作戏,你不懂?”顾游其实很讨厌威士忌,他觉得那玩意儿难喝的要命,“刚刚她也只是就这么答应下来而已,没点本事,你还真想让她包养你啊?”
“包?……”
“行了。”顾游打断他,“逗你玩的,我有分寸。你想洁身自好我清楚,但现在赚钱最快的法子就是跟着这个大小姐混。她可不只是什么小酒馆的老板娘,只要她高兴了,一晚上花的钱能砸死你。”
白朔有些低落:“你以前……也是这样纸醉金迷的吗?”
以前……
顾游沉默了。
以前自已多自在啊,跟着方珩他们几个天天出去鬼混,无法无天。那个时候的京城三少——他,方珩,严秦山,方珩是个色鬼,严秦山是个赌鬼,自已呢,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三个人也算是五毒俱全,把这圈子搅的一团乱麻。
后来方珩去了国外,严秦山为了媳妇去广东发展,不回来了,只有年纪最小的自已还留在北京等着继承家业,结果就来了这么一出。
过往的辉煌已不在,如今的落寞顾游也不愿多说,只是烦躁道:“我以前什么样和我现在有什么关系?听我的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