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屠兴递过来的一丸红团,白朔皱眉:“这是朱砂吧?”
“朱砂……你在搞笑吗?”屠兴嗤笑一声,解释道,“这里头主要是红参,吃不吃?”
白朔摇摇头:“……来路不明的东西,我不吃。”
屠兴耸耸肩,将丸子扔进自已嘴里,跟嚼巧克力豆似的:“嗯,真不识货。”
白朔别开他:“我们要回去了。”
“走吧。”屠兴也不拦他了,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
到家后,顾游撇撇嘴:“他可真烦。”
“嗯。”白朔换下外套,赞同了他这话。
想到未来,顾游不禁担忧道:“阿朔,我们现在可是前有狼后有虎,该怎么办啊……”
“那我们……”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顾游闷闷不乐,“我今晚再想想吧,每天再给你答复。”
白朔乖乖点头,准备去洗漱了。
临睡前顾游总有种不详的预感,等睡熟了后被摇醒的时候,顾游才终于知道这种预感是什么。
朦朦胧胧睁开眼,顾游只能看到一个男人的下巴。男人低头一笑:“又见面了。”
顾游懵了:“……这是哪?”
“火葬场。”屠兴轻声道。
顾游伸出爪子茫然地看着自已的肉垫:“猫?”
“附近正好有只黑猫死了,塞你刚好。”屠兴扬扬手里的小猫挂饰,“不然,你今天要变成这样。”
顾游挥舞着爪子:“喂!一连三天都把我拉过来,烦不烦啊你!”
“嘘。”屠兴压低了声音,“我白天一直在布阵,今夜它终于要来了。小声点,别把它吓跑了。”
“它?”顾游感觉自已的毛发正在一根一根竖起来,他弓着背,“……这里的空气让人很不舒服。”
“嗯。”
屠兴把顾游抱在怀里,躲在柱子后面偷偷观察屋里的动静。
顾游则缩着脖子窝在屠兴怀里谨慎地观察着四周,耳朵一弹一弹的。
屋里好像真的有什么在动,地面上传来一阵拖拉椅子的声音,很锋利。
屠兴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嘴里不停小声念叨着什么,终于,那阵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老人痛苦的哀嚎。
顾游睁大眼睛往哀嚎声方向看去,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不看不知道,一看,一个老得要命的跛足老头被钉在墙上,看起来恐怖极了。
“现在就等他完全‘死’了。”屠兴松了口气,放下顾游跪在地上给三神参拜了一通。
顾游故意蹲在他面前享受他的跪拜:“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带我看鬼片吗?”
屠兴拎起他的后颈拉开他:“我这是为了向你证明,我没有出去乱搞。”
顾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慵懒道:“谁知道……”
“我这几天没事就要来这里待着,不仅怕这老鬼出来害人,还怕哪个不长眼的探灵博主进来触霉头。今天,可算逮到他了。”
“那你的意思是,顾朝那些照片是骗我的咯。”顾游觉得当猫还挺好玩的,说着说着就开始拿爪子拍自已的胡须玩。
“他我不清楚。但他对你有意思,我是知道的。”
顾游浑身一抖:“你刚刚说什么?”
屠兴皮笑肉不笑:“他的房间你去过没有?里面贴的全是你的照片,对了,他还买了等身抱枕,都抱黄了。”
顾游快吐了:“你乱讲!那怎么可能!”
“不信的话,我白天抱着你去他房间看啊。”
世界上最恶心的事情,莫过于不小心被死敌看上了。要是以后打着打着对面突然凑过来亲他一口,那该多膈应人啊!!!
顾游气的脑袋都要炸了:“这怎么可能!你知不知道,就是他把我逼到绝路的!你现在告诉我他房间里全是我照片儿?!靠!你说的要是是真的,他丫的就是个疯子,是个变态!”
“噢,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屠兴危险地眯眼,“我就说……怪不得他不肯说实话。”
“他跟你都说些什么了?”
根据冯允诺那天透露的,顾朝趁自已死后猛猛往自已身上泼脏水,现在顾游倒是想知道,他对屠兴是怎么说的!
屠兴眼眸幽深:“他对我说了并什么不重要,因为我知道那都是假话。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是假的,所以我才来问你真相。你被他欺负了,对吗?”
想起过往,顾游很想将自已缩成一团,闷闷道:“……别说了。说了也是白说。”
“说,我替你讨回公道。”屠兴轻轻把他抱在怀里。
贴近一片温热里,顾游紧紧缩着身子:“你?……你只不过是个杂毛道士,你能办成什么事儿啊……别给我添堵了行不行……”
“虽然我只是个小道士,但我想护着你啊。”屠兴温柔地抚摸着顾游身上不太光滑的毛发,“……我会的东西很多的,你要相信我。”
……
大楼外忽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冷风一阵一阵往屋子里刮。
夜里冷,风一吹便透骨凉。
屠兴皱眉起身想将大门拉上,奈何这个废弃的火葬场什么地方都是破破旧旧的,大门左边关不上,右边的玻璃裂开了,雨水直往屋子里打。
身后的哀嚎声断断续续,屠兴费劲推了一会儿门,放弃了。想找个挡风的地方坐着,正走着,忽然惊得浑身是汗:“不好,蜡烛!”
顾游被屠兴紧紧抱着,差点挤得呼吸不过来,他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屠兴此时特别害怕,整个人都在抖。
屠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蜡烛堆面前,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地上的蜡烛灭了两支。
“爷爷的!”屠兴暗骂一句,蹲身将顾游放了下去。
顾游翘着尾巴绕在他身边走了一会儿,屠兴盘腿坐在地上,好像入了定,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