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笑了笑,诚实道:“因为我知道先生您一定会再三要求我吃,与其浪费口舌,还不如我直接吃了呢。”
“你这说法挺有意思的。”顾游不禁莞尔。
后来顾游叫侍者又加了个椅子让女秘书坐下,两个人都是刚毕业的英国留学生,有很多话题,不禁相谈甚欢。
谈话中顾游得知女秘书名叫冯允诺,是个做事一丝不苟的主儿。
冯允诺说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赚大钱,顾游很赞赏她的想法,举起茶杯:“我的愿望也是这个,与君共勉。”
冯允诺笑着和他碰了一下杯。
两个人用完餐后顾朝那边的门也开了。屠兴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站在走廊尽头很是显眼,顾游淡淡瞧着他,半晌,移开了目光。
屠兴慢慢走了过来,路过顾游身旁时,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漫不经心道:“我们……来日方长。”
顾游感觉浑身不舒服。
这个人带给顾游的厌恶感在这一瞬间甚至超过了顾朝,再一转头,顾朝欠揍的笑脸就在眼前:“吃好了么?我们……去办你说的事情吧?”
顾游一惊,才想起今天正事,板着脸道:“那还不快走!”
冯允诺充当司机送二人去顾宅,顾朝刚想和顾游一起坐后座,被瞪了一眼,下一秒顾游下车在副驾驶坐着。
顾朝笑着叹了口气:“走吧。”
开到一半顾游才发现不对劲,皱着眉转头问冯允诺:“这好像不是去顾家的路吧?”
“这……到了地方您就知道了。”冯允诺朝他急促地笑笑。
气氛诡异,顾游有点不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车慢慢停在郊外的一处私宅前,顾朝含笑道:“下车吧,他就在这里。”
顾游感觉被耍了:“这是哪里?”
“来。”顾朝下车,拉开副驾车门朝他伸手。
顾游皱了皱眉头,没有搭理他的手,径直下车了。
这分明就是场鸿门宴,可是现在除了单刀赴会也没有别的选项了。
“这是我的私宅,平常不怎么来这边。”
顾朝在前面边走边解释,两人径直去了二楼,刚踏上楼梯,顾游就感觉一阵寒意,不禁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大冷天的开什么冷空调啊。”
“抱歉,因为怕他身体腐败,所以用了很多措施。”顾朝拉开铁门,带着丝隐秘的兴奋道,“他就在这里。”
朦朦胧胧的烟雾中顾游看清了屋内的装饰,不禁感觉头皮发麻。
屋内摆满了红蜡烛与黄符纸,最中间的供桌前不知道供奉的是哪尊邪神,青面獠牙,很是可怖。底下是一口宽头棺材,棺木已经盖好,但未钉上。在昏暗的光线下顾游看到棺材板上面的字是“囍”,不禁喉头发涩:“这是……什么意思?”
“哥哥需要人界的媒介才能听到我的呼唤,可他是孤儿,既没有亲生父母,也没有亲兄弟姐妹,所以……我只能找你了。”顾朝慢慢关上了门,轻轻笑道,“你来做那个媒介,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顾游瞪大了眼睛,不禁感觉头皮发麻,从脚底板渗透的寒意直冲头顶:“你要干什么?”
顾朝笑着说:“你猜啊。”
下一秒,顾游就被掐住了脖子按在了棺材上。
白朔忍着窒息的痛苦一脚踹开了顾朝,还未来得及喘息便被顾朝从身后勒住,白朔利落地抬肘击打顾朝的腹部。
顾朝吃痛,后退了几步,淡淡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骨刀。
白朔快速后退,绕着棺材躲了几下,后来直接拎起供桌上的烛台抵御攻击。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顾游嘶吼道:“你给我住手!你难道不怕坐牢吗?!!”
顾朝赤红着眼,执着道:“我只要他回来。”
二人僵持,白朔白着脸盯着面前的刀刃,没有烛台挡着,刀子下一秒就会刺破他的血肉。
顾游说的对,顾朝就是条疯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狗。
意识到这些的白朔奋力将他推开,边咳边往铁门那边跑,顾朝自然不肯放过,抓着刀便冲了上来。
情急之下顾游忽然心生一计,沉下脸恶狠狠道:“顾朝,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顾朝愣了一会儿,好似不确定面前的人是不是在演戏。顾游尽量摆出自已以前最常用的神态对着顾朝低吼:“你不是想跟我说话么?怎么我来了又不开口了?哑巴了?说话啊!”
顾朝睁大了眼睛:“顾游?你……回来了?……”
顾游冷笑:“还知道是我。我不是说过,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顾家的任何一个人么!?怎么,你是想让我死也不得安宁,是吗?”
“不……不是……不是的……”顾朝抖着嘴唇,慢慢靠近,“游哥,我好想你……真的……”
顾游冷笑,抬手赏了他一巴掌:“别恶心我了!你给我的屈辱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现在又惺惺作态!不恶心吗?”
顾朝吃痛,下一秒又紧张兮兮地凑过来:“我错了,我错了,真的!我不知道你会死……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顾游眼里冒火,伸手揪住顾朝的衣领,“你以为我受到那些打击后会乖乖成为你们顾家的一条狗,是不是?你想得美!我是不可能回去的!你以为找个乳臭未干的杂毛道士就能治得了我么?别做梦了!”
“不……”顾朝一瞬间紧张了起来,“我求你,求你回来……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混蛋,我脑子不清醒,你打我,你骂我都可以,或者,还有刀,对、你可以拿它对我撒气,只要别在要害上……哥,我想你,真的,回来吧……我求求你……”
顾游的脸一瞬间有些扭曲,撒开手一脚踢开了顾朝:“你可别恶心我了。现在是在唱哪出呢?”
“我没有演戏,哥,哥……我现在只想跟你好好来过。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