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红军的媳妇给陈果宁他们倒了茶,坐在他旁边用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说:“怎么,我还不该打你了?!谁让你一喝多了就跟死猪一样,我那荆条都打断了,你也没醒。活该!”
孙英武听他们两口子这么说,立刻就知道不对劲了。
“哎呀,老孙。那既然你平时喝多了不会醒,那你在陈大伟单位住那天为什么醒了?”
“啊?那天,那天不是情况特殊吗。那个床上是有褥子,大伟还给了我一条毛巾被盖,但是他没枕头呀!我睡到一半是被憋醒的,我现在想想可能是睡觉姿势不对,呕吐物涌上来憋得。”
陈果宁默默地记下他的话,想了想又说:“那你醒了以后和陈大伟聊了多久?那天晚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我醒了吐了半天,酒也醒个差不多了。我们聊到一点多吧,他困了我们就睡了。你要说特别的事情,没什么特别的。哦,就是那天觉得睡的真沉,感觉没睡多久天就亮了。”
孙红军皱着眉,仔细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老婆在一旁却想起来一件事。
“怎么没有特别的事情,你不是把人家的饼干吃光了吗!不光吃你还拿!后来你说给人买一盒还回去,结果到处也买不到,你都忘了?”
陈果宁一听饼干,顿时眼睛就放光了!
“嫂子,什么饼干!”
孙红军红着脸责怪自已媳妇,“你当着外人面说这个!那天喝的酒不是吐了吗,我这胃难受!也不是故意吃的。我是那贪嘴的人吗!”
“孙科长,先别说这些。你把人家的饼干拿回来了?什么样的饼干?”
“就一个蓝色铁盒子的,那玩意长得跟一般饼干不一样,可真是好吃!那天早上我起得晚,大伟已经不在屋里了。我这人胃不大好,就在他屋里翻了翻,在柜子的最里面找到的饼干。我本想吃完了再走,但是又怕回来太晚我媳妇真跟我离婚,这才抱着饼干盒子上了公交车的。我真不是馋!”
听到他真的把盒子带回来了,陈果宁噌地一下站起来说:“别管馋不馋了,盒子呢!”
孙英武也想起了伯金英的话,但他可没那么乐观。
轻轻拉了拉陈果宁的衣服说:“小陈,这都多久了,盒子还能在吗?”
谁知大孙红军媳妇随后就说:“在!那个盒子是铁的,我用来装针线了,我去给你们拿。”
说着她就走到客厅的斗柜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蓝色铁盒子,上面用花体字写着“威化”两个大字。
陈果宁和孙英武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终于抓到你了!
带着盒子回到公安局,迟永超他们也已经回来了。
“队长,据陈大伟的那个同事说,好像是看到陈大伟换衣服的时候,脖子上是带了一个什么银质的东西。但是陈大伟这人有点孤僻,再加上双方都是男人,他也不好意思凑过去仔细看。对于他晚上会不会出去,他说自已不清楚。因为他结婚了周末都是要回家的,周六陈大伟干什么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迟永超说完,穆松林有些激动的说:“小陈说的第三个问题也查清楚了!这个证人为人十分的谨慎,一直有记工作日志的习惯。据他记录的他平时不在宿舍的时间,那些非周六的案发时间一致!”
听迟永超这么说,陈果宁把他们得到的线索和他们说了。
穆松林激动地拍着桌子说:“哎呀,这就可以抓人了!还等什么!”
孙英武说:“就凭一个饼干盒子和时间上的巧合,不大好抓人。毕竟孙红军还有个时间的证言对他是有利的。到时候陈大伟就说饼干是他在外地的时候买的怎么办。这东西咱们这边虽然没有,大城市可有的是。”
陈果宁用手支着脑袋想了想说:“既然同事不好意思把他的猴子拿过来仔细看,那总有一个人会近距离接触过他吧!”
说起这个人,迟永超倒是猜到了。
“他前妻?如果前妻能证实猴子是陈大伟的,加上饼干盒,加上时间上的巧合,那证据还算可以。总不能三个明确指向他的线索都是巧合吧。”
陈果宁点头说:“孙队,咱们出差去一趟荥州,我们去见见他的前妻。我就不信了,在自已老婆面前难道还能有秘密!正好查查整个人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
孙英武拍了一下自已的脑袋说:“哎呀,对呀!你看,我就说这烟不能戒的太猛了吧!自从不抽烟了我这脑子反应都慢了。”
迟永超看着他说:“队长。你脑子慢不慢我不知道,但是你好像胖了不少是真的!别再吃零食了呀!”
当天晚上,陈果宁和孙英武就踏上去荥州的火车。
他们镇海市在齐省的最东头,那火车是最慢的普快,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两个人才到了地方。
孙英武从火车上下来,伸着懒腰说:“小陈呀,以后公家的事情别自已花钱!这两张卧铺票不少钱呢!”
陈果宁看着郑州有点发灰的天空,毫不在意的说:“我爸挣钱不就是为了给我和我弟弟过好日子的吗!孙队,你不用在意这个。这里的空气可是不如咱们那边好呀。”
孙英武揉了揉鼻子,看着自已手里的纸条说:“这倒是,这天也阴沉沉的。对了,陈大伟的前妻叫雷玉婷,是荥州大学教务处的一个老师。走,去看看大学长啥样。”
进了校门,看着人家大学生那青春朝气的精神面貌,他实在忍不住问陈果宁:“你为什么不复读?以你的聪明,志愿报的稳妥一点上个大学肯定没问题呀。”
陈果宁看着学校里来来往往的人,笑着说:“因为我觉得时间更为宝贵呀。反正我也没想从事什么高深的事业,浪费一年时间在书本上多没劲。再说我落榜以后,我爸出钱让我和弟弟出去玩了半年。我们一路见识了祖国的大好河山,感受了人类社会的美好和残酷,不比上大学学到的东西更多吗?”
孙英武听她说到两个人出去玩了半年,不由得咂舌。
“你爸还真舍得。”
“那是,我爸我妈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两个人说着就到了学校的行政楼,打听着找到雷玉婷的办公室。
在门口说明来意后,就看到一个三十左右、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的女人站了起来。
“你们是来找我的?是陈大伟出事了?”
陈果宁看着她渐渐变得更加苍白的脸色,认真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陈大伟,他一定会出事?”
雷玉婷唇边绽放了一个苦笑说:“我好歹是个老师,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咱们出去说。”
孙英武点点头,“可以。”
雷玉婷很快就带着陈果宁果宁和孙英武到了学校外面一个小小的咖啡店。
在这个时代,这种咖啡店还是新鲜玩意。
他们坐在了一个临窗的沙发上,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和那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
“你们喝什么?”
坐下以后,雷玉婷的神经仿佛放松了不少,主动问起了孙英武。
“我喝卡布奇诺,我们队长喝橙汁就行。”
看孙英武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点发懵,陈果宁果断的替他做了决定。
点完了喝的,陈果宁朝雷玉婷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丝寒意。
“雷老师,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和陈大伟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