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宁把这个情况记下来,又问道:“裤子是什么位置?”
“在膝盖附近。”
“那马桶里有排泄物吗?”
她这么一问伯金英突然反应了过来,“没有!没有东西!我妈的习惯我知道,一般半夜会起来尿一次。但是今天早上我们把她抬到炕上,我说收拾收拾家里,别有味道。结果一看马桶里是干净的!一定是我妈起夜遇到那个禽兽了!这个人渣!你们一定要抓到他!判他死刑!”
孙英武连忙答应着说:“这是肯定的!犯了这事不死怎么能行!枪毙都是便宜那孙子了,就该千刀万剐了他!”
陈果宁不管他们在那怎么说,自已认真的把笔录记好,又问道:“姨妈,姨姥姥一般什么时候起夜?”
伯金英擦了擦眼泪说:“我妈生活习惯挺固定的,晚上八点多就睡,一般到了半夜十二点多会起来一趟,再就是睡到早上四五点就醒了。”
陈果宁点点头,“那就是说作案作案时间大概率是十二点多。跟褚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上限差不多能对上。也不排除姨姥姥这个生物钟醒的时间略有误差。行,姨妈,确定家里的财物没有丢失是吗?”
“这个没有。我们收拾我妈的东西的时候都清点了。除了老二给我妈带的那个什么威化,是叫这个名字吗?那个好几层那种奇怪的饼干没了,其他都在。”
“威化饼干?是装在一个蓝色的铁盒里的吗?”
伯金英看她知道饼干的情况,立刻点头说:“是,装在一个蓝色的圆形的铁盒子里的。你也见过这个?”
这个威化饼干陈果宁可不仅仅是见过,那其实是陈果实给她邮回来的六一礼物。
当时陈果实给她寄了一大堆吃喝玩乐的东西,她就挑了一些自已用不上的给大家分了分。
这盒威化饼干就是伯友军分到的。
只是没想到他自已没舍得吃,而是送给了自已的老母亲。
陈果宁在心里感慨,友军舅舅心里也是惦记着母亲的。
“那现在只是饼干没了还是盒子也没了?”
“盒子也没了。我妈很爱吃那个,说是和一般的饼干不一样。但是老人又舍不得多吃,每次拿一块吃一天。我知道那里面应该还有小半盒呢。这连盒子都没了,是有点奇怪。”
陈果宁默默的把这个事情记在心里,又问了几个席老太太日常的邻里关系等情况,就让伯金英走了。
到了下午快天黑的时候,笔录基本都做完了。
陈果宁他们到伯先胜的家里,看到伯金英姐弟三人正和伯先胜在院子里坐着,而伯秀儿正和自已嫂子在那忙着做饭呢。
“舅舅,姨妈,我们工作做完了。现在要回去了。”
她和伯先胜他们打了招呼,走到屋里的灶台旁拉着伯秀儿说:“妈,这有了案子我这几天可能就不能按时回家了。我就住宿舍里,省的回来晚了你担心我。”
伯秀儿抬起手爱怜的摸了摸闺女的脸颊说:“行。这都是自已家的事情,你多上心。这才去了几天了,这人都瘦了一圈。在这吃完再走呗。”
陈果宁笑着说:“不吃了,我觉得还是瘦点好看。细高挑多好看。”
她舅妈姜碧春从橱柜里拿出一大包菠萝豆和几包烤鱼片递给她。
“既然不吃饭,这些拿着加班的时候吃,你打小就爱吃这个。舅妈家常年给你备着呢。”
陈果宁哈哈笑着接过东西,搂着舅妈的脖子说:“还是舅妈疼我!怪不得我姐老吃我的醋!”
院子里,伯先胜和孙英武他们一边抽烟一边寒暄,他指着屋里的陈果宁说:“我妹和妹夫呀,太惯孩子!一个女孩子,一点没女孩子的样子!养的是又刁钻又任性。你平时工作多担待。”
迟永超在孙英武身后站着,听伯先胜这么说陈果宁当时就要开口反驳,被穆松林从背后掐了一下。
没想到伯先胜随后又说:“但是呢,我们家这个外甥可是家里人的心头肉,她脸皮薄,打小一受委屈就生病,拉巴这么大可真是没少让人操心。要是在单位要是有什么错,你可别打她也别骂她。你到时候就把事情告诉我,我说她!单位如果有人欺负她,你也告诉我!我在镇上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穆松林拍着迟永超的肩膀低声说:“你看。你着什么急,人家这才是一家子呢。”
陈果宁抱着小零食出了院子,安慰伯金英三个人安心等结果,就和孙英武他们一起回了单位。
几个人简单在食堂吃了饭,就凑在办公室里开始开会。
孙英武的烟早被陈果宁给没收了,他嘴里叼着一根烤鱼片的丝说:“这案子我看不像是入户盗窃被发现后,临时起意性侵的。倒像是就奔着老太太去的。”
迟永超看着自已手里的笔录,“我同意队长的意见。大家都说老太太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村里人现在也不会偷这种老房子了,知道就剩老头老太太了没什么油水。”
穆松林抓着一把菠萝豆问陈果宁:“你都多大了,你舅妈还给你买这种零食?”
陈果宁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看了他一眼说:“舅妈把我当小孩呗。行了,你别吃了,一会功夫吃大半包了。孙队,这个案子我有个思路,你看行不行。”
孙英武立刻说:“什么行不行的!你就说怎么查,我们保证指哪打哪。”
陈果宁听完一愣,“呃,那是倒也不用这么信任我!其实虽然褚法医的尸检结果还没出来,但是我姨姥姥当晚肯定是和外人有过接触。那个人欺负了姨姥姥,后来发现人走了。他惊慌失措的情况下,没有发现自已的猴子丢了,这才给我们留下了这个线索。这个案子明显是不好查,现场也被破坏的很厉害。但是,他在院子里留下的呕吐物,就像那个猴子一样,给我们留下了找他的线索。”
孙英武说:“就那摊乱糟糟的东西?能看出啥啊?”
陈果宁说:“我当时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酒味,这个酒应该是我们隔壁登县生产的一种在咱们当地很有名的登州古酿。”
穆松林吃东西的手都停住了,“隔了一晚上你也能闻出来?”
“当然能了!我们果宁可厉害了!那咱们明天就去查谁买过这个酒?”
孙英武用无语的眼神看着迟永超,“都说了是咱们当地特产了,买的人肯定很多,怎么查?小陈,你应该不止闻出了酒味吧。“
“哦,我还在呕吐物里发现了马蹄。这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马蹄?不能吧,那么大个东西在里面,老于怎么就没发现呢!这么点岁数就老花了?”
穆松林好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