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利丰看自已老婆被打,刚朝着伯秀儿瞪了瞪眼睛,就看陈大壮和车智义从外面进来了。
张利丰不过一米七,身材干瘦。
他倒是想替自已媳妇出头,结果看着干厨师、膀大腰圆的陈大壮和他身边那一米八多身材高大的车智义,顿时就熄了火。
而张海洋一直就很怕陈大壮,在一旁缩着不敢说话。
张海波倒是想动手,结果被陈果宁一瞪,也不敢动弹了。
谢迎娣看自已家三个男人都这么怂,气得干脆捂着脸哭喊起来。
“没有王法了啊,找上门欺负人了啊!陈大壮,你媳妇打人,我跟她没完!”
谁知道陈大壮跟没听到她说话一样,从陈果宁手里把树枝接过来递给伯秀儿,“媳妇啊,用这个打。用手打仔细手疼。”
谢迎娣原本还在闹腾,一看伯秀儿真的接过了树枝,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立刻躲在了张利丰身后。
“哎呀,亲家,你们这也太仗势欺人吧!哪有上门打人的!有话好好说呀。”
张利丰看闹的实在不像话,上前拉着陈大壮就喊。
张海波则跟着上前,急急忙忙的向伯秀儿解释。
“舅妈,这事真的跟我们家没关系,是芳芳自已突然流产的。”
“张海洋,你放屁!你要不给我闺女气受!我闺女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流产!”
陈大丫坐在炕上大声的哭着骂,伯秀儿把张海洋推到一边,凑过去问王燕芳怎么回事,屋里顿时乱成一团。
陈果宁看着乱糟糟的一群人,想了想对车智义说:“车叔叔,麻烦你把晶晶带到西屋呆一会吧。我们说点事。”
车智义立刻点头说:“行,交给我。看把好好的孩子给吓的!”
陈大丫一听这才发现自已的外孙女被这事吓的已经木呆呆的了。
“哎呀,宁宁快把晶晶抱走,再给孩子吓坏了。”
陈果宁从炕上把晶晶抱了下来,领着车智义到了西屋。
“晶晶,没事不怕啊。你跟叔叔在这里玩。小姨我们大人说点事情。”
车智义上炕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哄着,对陈果宁说:“你这孩子也是急糊涂了。按辈分晶晶得叫我爷爷了。”
陈果宁看晶晶把脸埋在车智义的怀里,知道孩子愿意跟他,便放下了心。
“车叔叔,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没记错的话你和胡庆兰一般大吧,今年也才三十八岁,什么爷爷啊。你们就在这呆着,我先过去了。”
她回到东屋,看到大家的情绪都已经缓和了不少。
陈大壮和伯秀儿站在炕前,张家人都集中在斗柜前,两家人泾渭分明的对峙着。
陈果宁走到两家人中间,看着张海洋神情严肃的说,“行了,都不吵吵了是吧?那开始说事吧。姐夫,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海洋靠在墙边,听到陈果宁点他的名字,顿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张海波看自已哥哥这个怂样,主动站起来说:“其实这事。”
“不用你说,让他自已说。我姐嫁给的是张海洋不是你张海波。我姐出事了,他作为丈夫就是第一责任人,难道连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都不敢说吗!”
陈果宁沉着脸,直接打断了张海波的话。
张海波比张海洋小四岁,今年二十二岁,他和陈果宁是一起在县里读过高中的,只不过他上学晚也就比她大了一级而已。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从师范学校毕业在镇上中学当上了老师,但是陈果宁这一骂,还是让他回忆起来当初上学的时候被陈果宁收拾的场景。
“哥,你自已说!”
张海波心有余悸的果断闭嘴,推了推自已的大哥。
张海洋一看弟弟又被这个小姨子给吓倒了,只得自已硬着头皮说:“你姐今天中午在单位吃完饭就说肚子不舒服。我把她送回来以后,她妈正好来看她。”
“她妈?谁她妈!”
陈大壮听到张海洋这么说话,顿时就火了,心想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还!
“我妈我妈!就是我丈母娘,芳芳妈!我这不是为了说清楚怎么回事吗。”
张海洋赶紧解释,“妈正好来看芳芳。说了一会话,突然芳芳就又开始肚子疼。后来就流产了,是个成了型的男孩,太可惜了。然后妈就打电话叫你们了。”
陈果宁靠在门框上听完,严肃的说:“我现在有四个问题。第一,上次我陪我姐去县医院检查,大夫说她怀象很好。这次不舒服,原因是什么?第二,既然不舒服,为什么不去医院?县医院太远,镇医院总不远吧?第三,都出现流产迹象为什么还不去医院?万一出现大出血情况,你们又没有车,打算怎么办?第四,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回答我!”
陈大丫他们原本听张海洋说完,只是觉得心里不大舒服,经过陈果宁这么一总结,几个人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一家子根本就没把王燕芳当人呀这是。
陈大壮被气得一把揪住张海洋的脖领子,大声呵斥道:“你说啊!宁宁说的这些事情,你给我个说法!为什么不去医院!生把人给耽误了!”
谢迎娣一看陈大壮要打人,立刻躲到了一边。
张利丰和张海波上前把陈大壮高高举起的拳头拦住,“亲家,别打人别打人!当时是芳芳自已说不用去医院的。”
张海洋磕磕巴巴的说:“是芳芳自已说不用去的。那流产的时候太快了,我还没来及找车孩子就掉了。我妈说已经掉了就不用去了!孩子,孩子让我给埋到山根底下那棵大树下面了。至于为什么流产我真的不知道啊!这胎我们找人看了是男孩,我们全家金贵的不得了,谁知道为什么流产啊!我这心里还难受呢!”
陈果宁转头看着王燕芳,“姐,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去医院?不舒服的是你,你找张海洋送你回来有什么用!”
王燕芳靠在陈大丫的怀里,看着自已的妹妹默默地掉眼泪,“婆婆把我们的工资都收走了,没钱怎么去医院。她说小叔子要结婚凑彩礼,让我们少花钱。平时我手里一分钱都没有。”
伯秀儿听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说:“你这个孩子!他张海洋的工资上交就算了,你的怎么也上交!”
王燕芳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婆婆说没分家,不上交就是不孝。我,我没办法。我想分家,他们,他们都不愿意。非要等小叔子结婚再分!他们就是欺负我老实!”
陈果宁看着姐姐因为流泪而红肿的眼睛,摆了摆手说:“行了,这事先不说了。大姑,收拾收拾去医院。这流产可大可小,万一流产不完全留下病根以后可遭罪了。再说失血这么多,也得去医院看看。”
谢迎娣听他们这么说,立刻开口说道:“我可没钱!你们老陈家不是有钱吗?去医院是你们要去的,自然你们自已掏钱。流个产就闹得鸡飞狗跳的,你们家的姑娘可真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