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过了一会,陈果宁带着手套拎着篮子跑进了办公室。
“孙队,我好像知道这个车志强的肉是哪来的了。赶紧让迟子和小穆回来,甭白费功夫了。”
“啊?你确定?这又是怎么想通的啊!”
孙英武也顾不得再问,直接跑下楼开车把已经骑自行车跑出去二里地的两个手下给追了回来。
等他们两个回到办公室,陈果宁已经把自已的思路全部捋清楚了。
“小陈啊,咱们商量商量。以前是哥对不起你,说话不过脑子。但是以后你想到啥能不能直接说啊。别折腾我们了!”
穆松林进屋坐下,直接向陈果宁求饶。
陈果宁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穆哥,这回真不怪我。我也是听到你和迟子的对话才想明白的!”
穆松林惊讶问:“这跟我还关系?哪句话呀!”
陈果宁没有回答穆松林的问题,而是把手里的篮子举起来给他们看,“你们看这篮子好看吗?”
穆松林一愣,看着篮子说:“好看啊。新的呢,看着白色的地方一个黑印都没有。这买的话得一两块钱呢。对了,到底是我哪句话启发了你呀!你不说我心里难受!”
陈果宁一笑,“穆哥不用急,一会你就知道了。你们看,这的确是个新的篮子。那你们再看这里。”
说着她指了指篮子的绿色把手的部分。
孙英武三个人不明所以,凑近了一看,果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崭新的漂亮篮子的把手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扎过,留下了几个深深浅浅的洞,有一个地方的绿色封箱带甚至松动了,露出了下面的白色打底。
“这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孙英武指着那几个奇怪的洞说。
“对,准确的说是被狗咬的。昨天我把篮子放到了后备箱时总觉得手摸上去篮子的把手有点奇怪。但是当时太黑了,我也没在意。后来我总是在想,这种篮子我们家也有。因为是硬质塑料带子编织的,所以它就没有传统的柳条、棉槐条的篮子那种凹凸不平的感觉,怎么会不平呢。今天我去物证室仔细一看,果然这一根线被咬松了。”
陈果宁说完,屋里一片沉默。
迟永超问:“然后呢?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陈果宁一愣,“哦,我只跟孙队说过这事,忘了跟你们说了。”
她把自已昨天遇到车志强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指着篮子说:“我现在怀疑这个篮子是那只狗叼过去。而狗自然不会闲着没事叼篮子玩。所以那个猪头肉和猪肝应该就是篮子里原本就有的,狗叼着吃的想去河边没人的地方吃。没想到被车志强给发现。车志强捡到这个肉是一个突发事件,所以你们去查车志强买卤肉的记录,那自然是无用功。”
孙英武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然后呢?你该不是怀疑这个肉一开始就有毒吧!那车志强的点也太背了吧。”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刚刚迟子说为什么不只在已经做了的饭菜里下毒,而在这个晚上吃的肉也下了毒。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呀?穆哥说胡庆兰可能要毒死车志业一家,但我觉得不是。到那时我觉得迟子说得对,毒鼠强是烈性毒药,车志强吃了中午就会死。剩的有毒的猪头肉根本不可能晚上有用武之地。所以,这个毒,很有可能是一开始就投在了猪头肉上了。这样才符合逻辑。”
孙英武皱着眉说:“话是这么说,但是如今这毒是一开始就在肉里,还是后来被人下的无从查起啊。也有可能是胡庆兰知道他吃独食,不知道他准备吃多少就把肉都抹上了毒呢?再说,如果这事真的不是针对车志强,是一开始肉里就有毒被狗偷走了,那这案子难度可就大了。”
陈果宁也觉得这个事情棘手,“哎,你记得胡庆兰说过,猪肝是被咬过的吗?你说会不会其实不是车志强咬得,而是狗咬得呢。那猪肝跟猪头肉在一起,也是有毒的。当时狗刚吃了猪肝,出现中毒症状但没死,然后就被我和车志强给发现了。”
穆松林脸上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你不说他是在狗身边捡的篮子吗。那他应该知道是狗啃得他还吃?嘴不至于这么馋吧!”
孙英武叹了口气,“要是狗还在就好了。给狗验验就知道狗吃的时候猪肝有没有毒了。”
陈果宁听完却眼睛一亮说道:“孙队说的有道理。咱们应该把那条狗找回来检验一下。”
听她这么说,迟永超摆着手说:“哎呀,这个就别想了。老于昨天把他们村四个垃圾堆放点翻了个遍,好悬没把他熏死呀!别说死狗了,连只死老鼠都没有看到!”
陈果宁却没有理他,自已坐在那里眼睛转了转思考了一会,就自顾自的起身去打电话了。
“喂,车书记啊。我刑警队小陈啊。没破案没破案呢,哪能这么快呢。我就是想问问,咱们村村民有人埋狗了吗?啊,没有啊。”
陈果宁沉默了一阵,突然又问:“那咱们村昨天有人生病吗?好的,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她看着孙英武说道:“孙队,走吧。我想我大概是找到狗了!”
孙英武从她刚刚打电话开始其实就猜到了她要干什么,但还是对这个结果表示震惊。
“不是,我特意跟车宗广说在大喇叭喊不许吃死狗的啊!怎么还有人敢吃!这么不怕死!”
陈果宁倒是很淡定,“孙队,你吃狗肉吗?穆哥,迟子,你们吃吗?”
三人齐刷刷地摇头。
迟永超说:“我反正不吃啊。我可喜欢警犬队那只黑背呢。这狗最老实忠心了,又不是吃不起饭了吃它。也太没爱心了!”
陈果宁摆摆手:“哎!不要随便上纲上线啊!人一上百,形形色色。谁爱吃啥只要不犯法咱们警察都管不了。我的意思是吃狗肉本身就是个小众的事情。车志强能干出把狗打死吃肉的事情,说明他身边这种事很常见,习以为常。那你觉得在这种氛围下,那些人看到有狗肉可吃,会放弃吗?他们准是以为车宗广吓唬人呢。走吧,去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几个人带着于洪昌再次到了车家庄,果然在一个村民的家里找到了已经被腌起来的狗肉和剥好的狗皮。
陈果宁伸手摸了摸那张挂在院子里的完整的黄色皮毛,感慨的说:“虽然在流浪,但是看得出来它把自已照顾的挺好的。也是个在努力生活的小狗子呀。迟子,等检验完了,咱们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吧。”
迟永超用物证袋把狗皮装好,望着陈果宁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