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些整整齐齐停泊着的威武战船,此刻竟东倒西歪地横亘在那里,好似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摧残得不成样子。
而水面上,则漂浮着不计其数的惨白骨头,它们密密麻麻地堆积在一起,随着水波缓缓起伏。每一块白骨的周围都闪烁着一层油亮的光泽,看上去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爆炸之后留下的可怕痕迹。
整个空间都被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所笼罩,那股阴森寒冷的味道直往人的鼻腔里钻,让人忍不住一阵阵地作呕。
此时的田楚沁也用手紧紧捂住嘴巴,但还是难以抑制住胃部的强烈不适,“呕......”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一旁的沈浪面色如铁,阴沉得吓人,两只拳头死死地攥紧,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都已经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整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这些战船可都是他耗费了无数个日夜的心血才打造而成的啊,每一艘都承载着他的梦想和希望。
然而就在这一刻,被这样糟蹋,这样沉重的打击又让他如何能够承受得住呢?
吴允骁则努力强忍着胃里那种如同翻江倒海般难受的感觉,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一具白骨旁边,蹲下身子,全神贯注地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只见这具白骨的表面呈现出一片焦黑色,而且还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扭曲着,似乎在诉说着它生前遭遇的那场惨绝人寰的灾难。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干的?”沈浪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
吴允骁没有回答,他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水面上的油脂,放在鼻尖嗅了嗅。
“是尸油,”他脸色凝重,“而且……还混杂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田楚沁强忍着不适,问道。
吴允骁眉头紧锁,仔细辨认着那股味道:“像是……某种香料?还有……花香?”
尸油混杂着香料和花香?
这诡异的组合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难道是蛇婆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惊恐地指着水面喊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水面上漂浮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缓缓朝着岸边移动。那东西越靠近,油脂味和花香便越浓烈,令人几欲作呕。
“这是什么鬼东西?”沈浪拔出佩剑,指着那团黑影,声音颤抖。
随着那团黑影不断靠近,它原本模糊不清的轮廓开始变得愈发清晰可见。
众人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赫然竟是一口无比巨大的油锅!
只见那油锅中翻腾着滚滚热油,宛如岩浆一般炽热沸腾,而那所谓的“油”,竟然是散发着恶臭和血腥气息的尸油!
一具具惨白的白骨在这满锅的尸油里起起伏伏,仿佛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不停地上下沉浮。
阵阵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从油锅中源源不断地飘散出来,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闻之作呕、胃里翻江倒海。
然而,更为惊人的是,就在这口恐怖至极的油锅边缘处,竟环绕点缀着一朵朵色彩鲜艳、娇艳欲滴的鲜花。
这些花儿红得似火、粉若云霞,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与锅中那惨不忍睹的景象形成了一种极为强烈且诡异的视觉反差。
这般毛骨悚然又匪夷所思的场景搭配,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只觉一股寒意自脊梁升起,瞬间传遍全身,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发紧。
正在此时,毫无征兆地,一只惨白如雪的手猛然从那滚烫的油锅中伸了出来,如同幽灵般迅速而准确地紧紧抓住了船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众士兵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之后,人群中才传来一阵惊恐交加的议论声:“天啊!那东西难道还会把人放进油锅里炸吗?”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沈浪不由得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许久,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声音颤抖地喃喃自语道:“油炸人?这怎么可能......”
沈浪的喃喃自语很快被淹没在士兵们愈发嘈杂的议论声中。
有人说这是妖术,有人说是海怪,还有人说是天谴,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没有一个人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恐惧像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士兵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警惕。
那只惨白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船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瘆人。
随着油锅中“咕嘟咕嘟”的声响,那只手缓缓向上移动,露出了小臂,然后是大臂,最后,一个浑身油腻,皮肉模糊的人形生物爬上了岸上。
“呕——”
离得近的几个士兵直接吐了出来,胃里的酸水混合着胆汁,在地上流淌开来,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沈浪也忍不住干呕了几声,他强忍着恶心,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怪物。
这东西浑身赤裸,皮肤被炸得焦黑,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它的头发已经全部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头皮,上面布满了油泡和血痂。
最恐怖的是它的脸,五官已经完全扭曲变形,眼珠子暴突出来,嘴巴张得老大,仿佛在无声地嘶吼着。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士兵颤抖着问道。
沈浪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突然,那怪物动了。
它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朝着人群走了过来。它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啪嗒啪嗒”的油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啊!它过来了!”士兵们惊恐地叫喊着,纷纷后退,生怕被这怪物碰到。
沈浪也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怪物虽然看起来恐怖,但行动缓慢,而且似乎并没有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