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身上的旧伤恢复得差不多,整个人看着也有精气神,可…他同初见时,的确有些不一样。”江佑宁说道。
温姝并未在意,她的确是喜欢南宫翎那张脸,但不代表,她能畜生到对跟自已弟弟一般大的小朋友下手。
“那倒是好事,好好磨磨性子,本宫,并不太喜欢太过于毛躁之人。”
“毛躁?”
南宫翎一开始就是蓄意接近。
那么多的人,他可以跟任何人,可他却处心积虑要留在自已身边。
不论谁看起来,都有些不正常吧。
“如果他是因为本宫的身份,可以帮他从青楼里逃出来,那他与本宫,算是利用关系,本宫最讨厌的,便是被人算计。”温姝不再多言,一心看着街道的繁华。
“殿下可要买花灯?等到了晚上,百姓们便会在护城河放花灯祈福。”江佑宁提议,两人便在一处摊点驻足。
花灯摊前,灯火阑珊,各式各样的花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夜空中提前绽放的繁星。
温姝漫步其间,目光掠过那些精巧的莲花灯、活泼的兔子灯,以及寓意吉祥的鲤鱼跃龙门灯,却未曾有一盏能真正触动她的心弦。
这些花灯虽美,却似乎都少了那份独特的灵魂,难以与她心中的某个角落产生共鸣。
突然,一盏不起眼的、以淡雅兰花为形的花灯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盏灯不似其他那般张扬,它的色彩柔和而内敛,花瓣层层叠叠,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故事与温柔。
温姝轻轻拿起,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竹篾,却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心田。
她似乎记得,有人曾送了她一盏花灯?
可一时,似乎有些想不起来了。
“殿下就选这盏么?老板,多少银子?”
温姝轻点下颌,那盏兰花灯在她手中更显温婉。“便它了,愿它如兰花般,清雅而不失坚韧。”
“两位贵人,这灯不值钱的,今日贵人讨个彩头看着给便是。”
江佑宁从袖中摸出一粒熠熠生辉的金元宝,正要递给满脸错愕的老板,却见温姝眉头微蹙,眼波中闪过一丝责备。
“殿下,怎么?”
“本宫觉得,江佑宁你挺败家的。”
江佑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若是这兰花灯得殿下喜爱,两枚金元宝也是值得的,收下吧。”
温姝:嘶……(肉疼)
“没想到,殿下还是个财迷。”江佑宁笑得宠溺,将袖中的钱袋全都给了温姝,“殿下,这是上次,殿下罚臣的三月俸禄。”
“这么点?”温姝抛了抛钱袋,这分量,并不算重。
江佑宁再怎么说也是太医院的医士,这起码…月例应该也有三四两的样子吧!
“殿下,臣无能。”江佑宁苦涩。
他还是第一次被嫌弃,没钱的。
院使倒是年俸能到八十两。
他一小小医士,能有四十两,已经算是富足了。
“来本宫的公主府,本宫怎么能亏待你呢!本宫给你涨月例,不过你的就是本宫的,本宫的还是我的,以后,你的银子便是本宫的,明白了吗?”
江佑宁闻言,眼中的宠溺更甚,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仿佛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
他轻轻靠近温姝,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低声笑道:“殿下所言极是,臣的一切,包括这身医术,乃至未来的俸禄,都愿为殿下效劳。若殿下需要银子,尽管拿去,臣自当竭尽全力,让殿下满意。”
温姝的脸颊微微泛红,却也未加躲闪,只是轻嗔了他一眼,嘴角边不自觉地上扬,“那是自然,走吧,渡船去。”
两人行至湖泊之畔,微风拂面,带来一丝丝凉爽与湖水的清新。
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金光闪闪,宛如无数星辰落入凡间。
湖心处,一艘装饰华丽的巨船悠然漂浮,船身雕刻着繁复精美的图案,龙头凤尾,栩栩如生,彰显着不凡的气势。
船上挂满了红灯笼,随着晚风轻摇,红光与湖面上的金色交相辉映,将整片水域映照得如梦似幻。
船舷边,乐声悠扬,丝竹管弦之声穿透了宁静的湖面,隐约可闻的欢笑声与歌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热闹与欢愉。
船上人影绰绰,或举杯对饮,或翩翩起舞,热闹非凡,仿佛整个世界的欢乐都汇聚于此。
温姝与江佑宁相视一笑,被这突如其来的盛景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向那艘承载着欢声笑语的巨船靠近,准备一同融入这美好的夜晚之中。
“船家,我们要渡船去那湖中心。”温姝掏出银两,船夫只扫了一眼便摇头,“小姐,那船是京中贵人的船只,恐怕,要等到他们靠岸,才能渡船游玩。”
“贵人?”
难道她就不贵了?
“本宫乃当朝长公主,赶紧命人将船靠岸。本宫倒想看看,父皇倡导举国上下厉行节俭,是何等贵人如此铺张浪费。”
“这……”船夫吓得立马跪地,“千岁,千岁,小人竟右眼不识泰山。千岁饶命!”
江佑宁闻言,他轻轻拍了拍手,引来不远处一名身着华服的侍从注意。
那侍从见状,匆匆行至船边,对着船上的主位方向低声禀报了几句。
不多时,船上乐声渐歇,人群中的交谈声也低了下去,显然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有所察觉。
只见船头一位身着锦袍,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缓缓起身,望向岸边。
他身旁,几位衣着华丽的男女也随之站起,目光中既有好奇也有几分敬畏。
男子轻挥折扇,对侍从点了点头,那艘巨船便缓缓调转方向,向着岸边驶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船上挂着的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映照出一张张或惊讶或恭敬的脸庞。
“臣,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殿下来此,有失远迎!”手持折扇的男子江佑宁一眼便认出,“殿下,是户部侍郎,林義安。”
“管他什么户部侍郎兵部侍郎,如此铺张浪费,一一抓回去,禀报父皇。”温姝完全是“狐假虎威”,她都不确定这些人能听她的话呢!
再说了,她就是一个“虚张声势”,吓吓他们罢了。
“怎么?千岁这是要抓人?”随着温姝的话语落下,一艘小舟轻巧地划过水面,一名全身黑色劲装的男子自船舱深处缓步而出,夜色仿佛都因他的出现而更添了几分深沉与凌厉。
他身姿挺拔,步伐稳健,每一步都似乎踏着无形的鼓点,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冷峻的面容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即便是那些平日里见惯了世面的贵女们,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福身行礼,低低唤了声“督军”。声音中既有敬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倾慕。
黑色劲装在他身上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却又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威严,让人无法直视。
“殿下,裴沐风。督察司的司主。”
“督察司?谁?”
温姝有些熟悉。
【谢之俞被抓进去的那个地方】
【哦,他抓的?】
【此人心狠手辣,宿主还是不要招惹才是】
裴沐风一身凛然的寒意,与江佑宁身上的清冷不同,裴沐风身上,似乎是杀人的血腥之气。
瘆人、毛骨悚然……
简直比离落还要吓人。
“咦……”温姝打了个哆嗦。
这人莫不是制冷空调,好强的冷气。
“殿下。”江佑宁拉了拉温姝的袖子,也向着裴沐风行了行礼,“下官见过督军。”
“免礼吧,千岁好兴致,今日,是裴某生辰,所以喧闹了一些,如此,千岁也要抓人吗?”裴沐风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