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床上的南宫翎捂着脑袋,惺忪地睁开一双无辜的黑瞳,“姐姐,翎可能让姐姐有些为难了,翎只是一个娼妓所出,怎么能高攀姐姐呢!”
南宫翎垂眸,“能有今日,翎已经感激不尽。”
“你身上有伤,如果没有其他人伺候梳洗,你一个人能行?”温姝沉声问道。
不得不说,南宫翎这装的一点都不假。
反而,让她有些自责……
他还是个孩子啊!
身上有伤,从小受的教育又被灌输着“身子只能被未来的夫人”看。
难怪誓死不从那老屁股。
【噗,宿主你的形容能再贴切一点吗?】
“怕是不行的,姐姐若是不介意的话,翎可以住柴房的,等身上的伤好一点,翎再伺候姐姐左右。”
南宫翎轻轻抬起皓腕,那纤细的手指缓缓滑过一道细长的伤痕,伤口虽已结痂,但透出的淡淡血色与周围苍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宛如冬日里一抹不经意的寒梅。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却又迅速被温柔与坚决所替代,仿佛这伤痛是他无声的骄傲。“姐姐,翎的伤不碍事,只是这身子,翎自知不配……”说着。
温姝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南宫翎的眸光微微闪烁,轻轻点了点头,那动作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温姝,轻轻解开衣带,衣衫滑落,露出斑驳伤痕的后背。
那些伤痕新旧交错,有的已结痂成暗紫色,如同古老地图上的沟壑;有的则红肿未消,还带着被鞭子抽打后特有的火辣辣的疼痛。
尤其是那臀部和大腿处,几道深可见骨的鞭痕尤为醒目。
温姝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从未见过如此触目惊心的伤痕……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药草的混合气息,让人心生怜悯。
“疼吗?”
【呦呦呦,刚刚还不给看呢!现在这么主动,宿主,这小子赖上你了】
【一个公主府还养不起他?】
“不疼了,姐姐……”南宫翎任由温姝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与那些女人男人贪婪的目光不同,他喜欢被温姝注视的感觉。
他更想,让温姝……多喜欢他一些。
哪怕,是因为……怜悯他。
“本宫找人送水进来。”温姝有些落荒而逃,南宫翎垂眸,听到关门声,才慢悠悠地捡起地上破烂的一点布料。
压根称不上衣服。
为了从肇州逃离,他一路上都是走的小路,没想到……那些打手,竟然还是追来。
“大岳长公主么?姐姐?”南宫翎摩挲着手腕上的伤口,他的身体,细腻得像是一块璞玉,只不过身上觥筹交错的旧痕新伤,将这块璞玉大打折扣。
“翠浓,翠竹,送水到本宫房里。”温姝转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就放到门口就行了,别送进去。”
翠竹和翠浓摸不着头脑,“公主,您要用水知会一声就好了,何必亲自来呢!”
温姝摆摆手,“你不懂。”
她哪里知道南宫翎会这么大胆,这脱衣服的速度跟她跑厕所似的。
咻地——
就那么赤条条地露在自已面前了。
幸好南宫翎没有转身,温姝也仅看到了一块后背。
不过南宫翎的身材的确有点极品,蜜桃臀、蚂蚁腰、虽然矮是矮了点,但该有的都有了,就是看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难怪……
简直就是极品omega!
【宿主,哈喇子,哈喇子】
“咳咳咳,记得待会敲门。”
翠竹和翠浓对视一眼,“是。”
“皇弟,皇弟……”温姝刚找了两人,转头便找到温宁,“皇弟,皇弟,借我两身衣服。”
“皇姐,你要穿吗?我的衣服你穿得了吗?”
“不是,你借两身平常穿的呗,我看你体型跟南宫翎差不多。”温姝上下扫了一眼温宁,在心里估摸了一番,的确,跟南宫翎的身高差不多。
不过,温宁倒是看起来比南宫翎要健壮一些。
“皇姐,你认真的?让他,穿本太子的衣服?”
温姝双手叉腰,“难不成让他穿我的?”
温宁立马摇头,“那不行,皇姐,你等等,我给你找两身干净的衣裳。不用还了,等过两天咱们回京再让司衣库置办几身。”
温宁挑出来的衣服都是明黄色,这普天之下谁敢穿未来天子的衣服,温姝扯了扯着嘴角,“要不,皇弟,还是让他穿我的吧,你这,他要是穿出去,我怕明天他就被砍头了。”
“这衣服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不过,你不觉得这四脚蟒他穿着有点冒犯吗?”
“不觉得啊,皇姐你要是想穿的话,我那还有很多……”
大可不必。
温姝立马拒绝。
她找温宁借衣服,那简直是……猴子看桃园——自找麻烦!
“皇姐,你不要了?”温宁抱着一箩筐明黄色的黄马褂望着落荒而逃的温姝走远,“奇了怪了,皇姐要衣裳,直接去找驸马不就好了……”
温宁眼突然睁大,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他姐,真的太疯狂了。
南宫翎还是个孩子啊!
“殿下,您抱着一筐衣服做什么?”陆尘执剑前来告别,温宁尴尬地将箩筐丢到地上,“都脏了,正叫人去洗。你这是做什么?”
陆尘抱拳鞠躬,“太子殿下,臣已完成哥哥的交代安全护送长公主殿下到江南,家中传来急讯,传唤臣即刻回京。”
“今日就要走?”温宁恢复了严肃模样。
陆尘点头,“是,殿下。”
“罢了,罢了,那你便走吧。临走前,跟皇姐说一声。”
陆尘顿了顿,还是老实地点头退下。
“是!”
“公主,公主,水来了。”温姝倚着门口,脑子里正琢磨着南宫翎穿谁的衣服好呢!
“先放这吧,咱们车队里,有没有同南宫翎身材一般大的?”
“公主,南宫翎是谁啊?”翠竹一脸懵,看了看温姝,又看了看翠浓,翠浓也是一头雾水摇头。
“对了,吴桐,江大人身边的吴桐,你们去找江大人身边的那个小厮借身衣服,就说,是本宫要借的,等过几天还他一身干净的。”
翠竹和翠浓你推着我,我推着你。
“你去吧?”
“还是你去吧?”
“你去你去,上次就是我去叫江大人的,他太吓人了,我不敢去。”
翠浓也摇头,“我也不敢去啊!”
温姝看着互相“谦让”的两人,“怎么,江佑宁会吃人不成?”
“公主,您有所不知啊!江大人哪里是会吃人啊,那一记眼刀,奴婢都死了千百次了。要让奴婢去借衣服,奴婢怕衣服没借到,奴婢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翠竹委屈巴巴道。
翠浓也附和,“江大人平时看着就不太好相处,只有对公主您温和一些。私底下,奴婢们都比怕驸马还要怕他……”
“这么恐怖?”
那江佑宁她看着也就那样啊。
“那意思就是,本宫亲自去借衣服?”
翠竹和翠浓一致点头,“嗯嗯嗯,公主,还是您去吧,江大人最听您的话了。”
“那,行吧!本宫去去就回,水,你们别送屋里,南宫翎,今日本宫刚带回来的。”
翠竹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翠浓,你说……这南宫翎,是谁啊?住公主的房间,公主还亲自去要水,现在还要亲自去借衣服?”
翠浓“嘘”了一声,“嘘,你小声点,咱们就站在门口呢!别让他听见了,公主带回来的人,公主自然是喜欢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成咱们主子了。”
翠竹:我的陆大人啊!
“公主,您要去哪?”
见到陆尘,温姝有些意外,又看到他背着包裹,“你要走了?”
“嗯,家中有些急事,臣不能继续在江南耽误。”
“哦哦!”
和陆尘独处,温姝还是有些尴尬的。
“殿下,臣有一惑,还望殿下能够解答。”
“什么问题?”温姝想都没想便应了。
“殿下,还喜欢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