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已经酉时了。”
谢之俞望着西边的落日,温姝不知道同温宁在商量些什么,就连他都不能进房间。
此刻的温姝正伸着懒腰,温宁在一旁写着折子。
“皇姐,睡得可好?”
温姝打着哈欠点头,“嗯,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这几天都在马车里,累坏了,折子写好了吗?”
“嗯,都按照皇姐你说的,我将这折子给相爷一份,同样,也给父皇一份,只不过,相爷这份,到的时间会更快一些,父皇这份,要稍微慢一些。”
“好!想必大舅舅看到这折子,应该也会有所准备,刚刚我好像听到了驸马的声音?”温姝撑着腰开门,谢之俞一个没站稳,差点扑到温姝身上。
“驸马,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让你回去吗?”
“臣在这等殿下您一起用膳。”
“是哦!肚子怪饿的,传膳吧!南宫翎呢?”
谢之俞皱眉,“殿下,他,还在门口站着……”
“南宫翎?”温姝瞥了一眼日头,刚回来的时候太阳可谓是毒辣,这人莫不是个傻子,站在门口晒太阳?
“你怎么不让他进来?”
谢之俞总觉得温姝这句话,让人莫名不舒服。
“殿下并非臣不让他进来,是他一直说,要在门口等着殿下您,臣同江大人都劝过了,是他不愿……”看到温姝的神情,谢之俞不再反驳,“是,臣这就去叫他进来。”
谢之俞在心里告诉自已,那南宫翎就是个孩子,孩子能成什么气候,现在无非就是将温姝当做救赎。
往后,他有的是时间好好教导。
“南宫翎。”
晒得晕眩的南宫翎抬起头,只看到一道红影在面前晃悠。
“南宫翎,殿下叫你进去。”
“姐姐,姐姐叫我?”南宫翎生硬地扯出一个笑容,步伐踉跄地往门内走,险些踢到了门槛。
“姐姐。”
“南宫翎,你莫不是个傻子,顶着这么大的太阳,你知不知道会中暑?”温姝焦急地巴拉巴拉一大堆,南宫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刚走到半路,整个人一软,便倒在了青石板上。
“南宫翎,南宫翎!驸马,快去叫江大人……”
南宫翎的世界只剩下温姝担忧的声音,那声音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细雨,穿透了他被烈日炙烤得几近混沌的意识。
他努力睁开眼,视线模糊中,只见温姝焦急的面容在眼前放大,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眸此刻满是焦急与心疼。
她的双手轻轻托起他的头,指尖传来的凉意仿佛能驱散周身所有的炎热与疲惫。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她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如同天籁,给予他无尽的安慰与力量。
南宫翎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即便是在这昏沉之际,他的心中也涌动着一股暖流,那是只属于他与她的,无法言喻的羁绊。
“姐姐……”
“殿下,不必担心。”江佑宁匆匆赶来,一番检查后,神色稍缓,轻声对温姝道:“殿下,南宫公子无大碍,只是久未进食,加之烈日暴晒,身体一时虚弱所致。我已命人熬了清淡的粥食,稍后喂他服下,再好好休息一番,应能恢复。”
温姝闻言,眉头微展,但眼中忧虑未减,她亲自接过江佑宁手中的湿帕,轻柔地擦拭着南宫翎额头的细汗,动作中满是细致与温柔。
谢之俞:他好想受伤……
江佑宁:……
南宫翎的意识渐渐回笼,他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温姝那张充满关怀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温暖。
“姐姐,翎,让你担心了。”
“好了,不舒服还顶着太阳晒,晒坏了可没有人心疼,尤其是你这张脸,要是晒黑了,那可就不漂亮了。”温姝半开玩笑说道,南宫翎却难得认真地点头,“好,翎记住了。”
“本宫让我的侍女来给你换衣服。”
“姐姐,不……”南宫翎红着脸攥住温姝的衣角,“姐姐,翎,不想换衣服。”
“为何?”
南宫翎的眼神闪烁,带着几分羞涩与坚决,他缓缓环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谢之俞、江佑宁以及正欲掩嘴偷笑的温宁身上。
那眼神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却又在瞬间化为无声的请求。
温姝见状,心中不禁一软,她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三人道:“你们先退下吧,这里有本宫就好。”
“殿下,可是……”谢之俞还想留下,温宁立马拽着他走,“驸马,之前教你的你又忘记了?男人嘛,要能伸能屈,皇姐的话,那就是比圣旨还圣旨。”
谢之俞:我不听我不听!
谢之俞虽有不甘,却也知趣地行了一礼,与江佑宁一同退出房间,临行前还不忘深深看了南宫翎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温宁则是一脸促狭地对着南宫翎眨了眨眼,似乎对这场面颇感兴味,却也乖乖地跟着两人离开,还不忘带上门,留下一室静谧与两人相对无言的微妙氛围。
“太子殿下,那南宫翎还不知来路,让他同殿下……”谢之俞还未说完便被温宁打断,“好了,驸马,你这也只能干着急啊,你要是现在把一个病号赶走,那皇姐对你是不是只有一个什么印象?”
谢之俞一脸迷茫,“还请殿下明示。”
“对喽,心胸宽广一点。女人三夫四郎的是不是很正常,再说了,刚刚江太医同本宫说了,那南宫翎不过十五六岁,能掀得起什么风浪?”
谢之俞不太相信地盯着江佑宁,见江佑宁点头,他才放下了忧虑。
“十五六,应当是不能伺候殿下的。”
“不不不……”温宁摆手,“驸马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你不防着他,也得防着皇姐啊,那南宫翎的脸蛋,可真是漂亮。”
温宁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促狭的笑,目光在谢之俞的脸上来回游移。
只见谢之俞的面色忽明忽暗,仿佛调色盘般瞬息万变,从最初的愕然转为醋意,再到不甘,最终定格在一抹无奈的苦笑上。
那双平日里冷静深邃的眼眸,此刻却像是被春风吹皱的湖面,波光粼粼中藏着复杂的情绪。
温宁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故意放慢脚步,与谢之俞并肩而行,轻声细语道:“驸马啊,你这脸色变得可真快,跟那戏台上的脸谱似的,精彩极了。”言罢,他还不忘用扇子轻轻遮住半边脸,偷瞄谢之俞的反应,眼中的笑意更甚。
“殿下,您就别揶揄臣了。如今,那南宫翎,到底该如何处置?”谢之俞扫了一眼江佑宁,“江大人,您觉得呢?”
突然被Q的江佑宁没有其他的反应。
“若他能得殿下喜欢,驸马,应当为殿下高兴才是……”
谢之俞怎么就忘记了,江佑宁,可是小三啊!
小三可不着急,他这个正宫……干着急。
“……”
“说吧,他们都走了。”
南宫翎的脸颊如同朝霞般绯红,羞涩地将头轻轻探出被褥的边缘,目光闪烁,似乎是在寻找着合适的言辞来表达他心中的那份纯真与执拗。
他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清晰:“姐姐……翎,翎的娘亲说过,男子的身子,只能让自已未来的夫人看。若是被旁人瞧了去,翎便失了清白,那……那比什么都让人难过。”说到这里,他的话语微微停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与坚决,仿佛是在捍卫着某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原则。
“可他们都是男子,这都不打紧的……”温姝解释,南宫翎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一样,不一样的,姐姐,翎的身子,只能,姐姐看。”
“可本宫是女子,看了你的身子,那岂不是……”
温姝闻言皱眉。
这小子,这小心思……就差直接写脸上了啊!
【你那如意算盘不也是写在脸上?收了吧收了吧!】
【我没有玩养成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