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江佑宁和谢之俞似乎统一战线望着温姝带回来的南宫翎。
黑漆漆的,全身上下都是淤泥,唯独……
两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南宫翎的脸蛋上。
一股危机感笼罩……
嫩!
那脸蛋,比他们两人,都要“嫩”一些。
还有快溢出屏幕的“绿茶”味。
“姐姐,他们……是不是不喜欢翎啊?”南宫翎躲在温姝身后,看着宛如“瘟神”一样的两人,温姝拍了拍南宫翎落在肩膀上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他们只是不熟悉,等你们熟悉熟悉就好了。”
“殿下,他是谁?”谢之俞来者不善地盯着南宫翎 ,后者怯怯地低下头躲在温姝身后。“姐姐,哥哥好凶,翎怕!”
“驸马,别吓到他。他年纪小……”
虽然谢之俞板着脸的时候连温姝自已都有些害怕。
“殿下,此等不明身份的人,让臣先审问个清楚再说。”谢之俞伸手要去抓温姝身后的南宫翎,南宫翎眼波流转,侧身便躲过了谢之俞的“攻击”,“姐姐,哥哥不喜欢翎,那翎,还是让那些打手抓回去吧。”
南宫翎咬唇。
温姝:我知道他绿茶,可……谁叫他生得好看呢!
“好了好了,驸马,别同他开玩笑了。南宫翎,肇州人氏,卖身葬母,本宫给了他钱,就把他买回来了。”温姝无奈,南宫翎还是提防着江佑宁和谢之俞的表情。
这二人,都是姐姐的男人么?
虽然,他是故意,说大的年纪。
“原来是殿下您买来的。”谢之俞故意咬重了“买”字,一个买来的,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谢之俞招手,唤来了几个婢女,“殿下,那让人替他净身,才好伺候殿下您。”
江佑宁:?
伺候?
就这么水灵灵的伺候了?
“那,翎,你跟这几位姐姐去换身衣裳吧。”温姝对身后的南宫翎说道。
那几个身着轻纱的婢女刚靠近,南宫翎面露惊愕,嘴里喊着“啊!别打我,别打我!”便抱头蜷缩在温姝身后,“别打我,姐姐,姐姐,翎害怕,翎不要,翎不要洗澡。”
几人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面面相觑,“公主,这……”
温姝见状,温柔地蹲下身,目光中满是疼惜:“翎,别怕,她们是来帮你的,不会伤害你。看,我也在这里呢。”她轻轻拉起南宫翎的一只手,试图安抚那颤抖的身躯。
南宫翎的眼眸里满是惊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不敢抬头,只是小声重复着:“别打我,别打我……”
如同秋日里被风雨侵袭的脆弱花朵,让人心生怜悯。
谢之俞:装!
江佑宁:我的母语是无语。
“姐姐,翎害怕,翎害怕。”
温姝知道南宫翎的遭遇,也只能将婢女遣散。
“驸马,这样吧,安排一间房给他,待会让人送一桶水过去,让他自已洗。”
南宫翎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姚宇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正要和殿下说此事,殿下……”谢之俞看了看温姝身旁的南宫翎,“他,要不要先带下去?太子殿下也还在等您!”
谢之俞的目光在南宫翎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与戒备。
他缓缓踱步至温姝身旁,压低声音道:“公主,臣斗胆一问,南宫翎对您的身份,似乎并无过多惊讶,甚至……有些过于淡然了。”他边说边留意着南宫翎的反应,只见南宫翎闻言,身体微微一僵,但随即又迅速低下头,那颤抖的睫毛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温姝闻言,眉头轻蹙,她转头看向南宫翎,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此刻却仿佛蒙上了一层迷雾,让人难以捉摸。
“翎,你……真的不怕我吗?”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南宫翎闻言,身体再次瑟缩了一下,抬头望向温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迅速低下头,小声呢喃:“翎……翎只是害怕被打,公主姐姐是好人,翎不怕公主姐姐。”那话语中,既有真诚也有几分刻意掩饰的意味,让在场的几人都陷入了沉思。
“先下去吧,待会本宫再过去找你。”
“殿下……”谢之俞想阻拦,可温姝已经进了衙门,两人只能紧跟其后,“对了,江大人。”温姝突然转身,两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殿下?”
“江大人,劳烦您去给南宫翎检查一下身上的伤,你们同为男子,他应当不会害羞的。”温姝挑眉,望着孤零零立在原地等待的南宫翎。
他身上的伤口错综复杂,对于南宫翎的身份,她也并非全信。
“是。”
江佑宁转身走向南宫翎,那冷漠眼神不由让南宫翎打了一个哆嗦。
好冷!
“请吧,南宫公子,殿下让我为你看看身上的伤。”南宫翎紧攥着衣角,脚步坚定地站定在门槛旁,目光穿透那扇半掩的门扉,仿佛能窥见里面温姝忙碌的身影。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略显单薄的身躯上,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却怎么也温暖不了他内心的那份寒意。
他的眼神中既有固执也有几分不安,偶尔抬头望向江佑宁,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戒备。
“南宫公子,请随我来,您的伤势需要及时处理。”江佑宁的声音冷静而威严,试图再次说服,但南宫翎只是轻轻摇头,那拒绝的姿态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江佑宁的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他缓缓逼近南宫翎,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南宫翎,你究竟有何居心?为何处心积虑要接近公主殿下?”
南宫翎被逼得步步后退,直至背抵冰冷的墙壁,无处可逃。
他抬头,与江佑宁对视,那双清澈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无奈,随即化作一抹坚定:“我……我没有居心,只是……只是……”声音渐弱,仿佛连他自已都无法说服。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为这紧张的气氛添上一抹不真实的温暖。
南宫翎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能容下我的地方。公主殿下,她是第一个愿意相信我,愿意给我机会的人。我……我不会伤害她。”
江佑宁的目光在南宫翎稚嫩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仿佛看到了自已远在京城的弟弟,那双同样清澈却带着几分迷茫的眼睛,让他不由自主地放软了语气。
“南宫翎,你记住,想要留在公主身边,就必须先学会保护自已。公主她……虽然看似坚强,实则内心柔软,尤其对那些真心待她之人,更是倍加珍惜。”他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瓶金疮药,轻轻递到南宫翎手中,“这药对伤口愈合有奇效,你且拿去,自已小心处理伤口。记住,公主喜欢的是干净、真诚的心,而非外表的伪装。”
“再者……”江佑宁捏紧了拳头,“你若是对殿下不诚,就休怪本官不客气。”
“多谢江大人。”南宫翎毕恭毕敬地接过金疮药,“奴一定记得江大人您的大恩大德。”
南宫翎固执地站在走廊的尽头,阳光斜照,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他紧握着那瓶金疮药,仿佛那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风轻轻吹过,带动他额前的碎发,也似乎在为他这份坚持低语。
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扇半开的门扉上,每一次细微的响动都让他心跳加速。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口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
南宫翎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有期待、有不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他挺直腰板,即便身体因长时间的站立而微微颤抖,也未曾有过丝毫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