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睡的温姝寒毛直竖后背发凉……
差点她就死了。
温姝的心脏猛地一缩,如同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震颤。
她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如同梦境般扭曲又清晰——离落的脸庞近在咫尺,月光透过窗棂,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银白的轮廓,另一半则隐于暗处,显得格外神秘莫测。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弧度,那笑容里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仿佛春风拂面,实则暗藏锋芒。
温姝能清晰地感受到从他眼底散发出的冷意,那是一种能穿透人心的刺骨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仿佛连灵魂都被冻结。
与江佑宁的清冷不同,离落,像毒蛇,稍不小心,便会咬上一口的毒蛇。
“你醒了?离落!”
“哦!”
“哦?”
他离落的大名在整个,不说是整个江湖,再怎么说,十个人有九个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毛骨悚然。
“你,不怕我?”离落不解地望向温姝。
温姝轻抚着手中精致的暖炉,温暖自指尖缓缓流淌至心田,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她身着的那袭蓝色银月鲛人纱,在微弱的光线下仿佛汇聚了深海的光华,轻纱轻拂,银色珍珠吊带若隐若现,映衬着她白皙的肌肤,宛如月光下最温柔的海浪。
然而,这份柔美与风情,在离落的眼中却似乎毫无波澜。
他坐在一旁,目光深邃如夜,不带丝毫温度地掠过她身上的华服,仿佛那是最不起眼的布料,而非价值连城的珍宝。
离落的脸上挂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那双能洞察人心的眸子此刻却显得格外空洞,仿佛在他的世界里,温姝的存在不过是一粒尘埃,无法激起任何涟漪。“你是世界上,第一个听到我的名字不害怕的人。不过,你这女人倒是大胆,看了我的脸……”
“要负责?”温姝挑眉望向他,心里害怕得很,可还是佯装镇定。
“呃,看过我脸的人都死了。”
“你还挺自恋的,你这脸也不算好看吧,还没本宫的驸马好看。”离落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暴风雨前的夜空,暗流涌动。
他猛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轻轻却坚定地握住了温姝的下巴。
温姝只觉一股寒意自他掌心传来,直透心底,却倔强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他的力道逐渐加重,温姝的皮肤在他指下渐渐泛红,如同初绽的花瓣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既娇弱又带着不屈。
她试图保持冷静,目光直视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多了一份倔强与挑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本宫救了你,你就这样恩将图报?”
离落的身体猛然一僵,胸前的衣襟被温姝纤细的手指悄然揭开一角,露出包扎得略显粗糙的伤口边缘,隐隐透出血色。
他双眸微眯,一抹惊愕与怒意交织的复杂情绪闪过,却瞬间被一股更深的寒意所取代。
温姝的笑,在昏暗的光影下显得尤为狡黠而危险,仿佛一只刚刚露出獠牙的小猫,正享受着捉弄猎物的乐趣。“都说了,本宫救了你,亦能,杀了你。”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指尖缓缓游走在伤口边缘,每一次触碰都让离落的气息更加粗重。
“你……这个女人……”
离落是疼晕的。
果然,就应该听江佑宁的,把这人往路边一丢,刚刚竟然还想要她的命。
她很庆幸自已用的力道大了一些,就快将他的心掏出来了……
温姝刚刚还温柔如水的眸子,此刻骤然变得阴沉,如同乌云蔽日,遮蔽了所有的光芒。
她缓缓站起身,轻纱曳地,每一步都似乎踏在无形的鼓点上,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你以为,本宫真的怕你吗?”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温姝的手指轻轻抚过离落胸前被她揭开的伤口,但这次,不再是轻柔的触碰,而是带着几分报复意味的用力。
离落闷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敢掐本宫的人,你也是第一个呢!翠竹,翠浓,把这家伙丢到马路上去。”
两个丫鬟掀开车帘看到车内突然出现的大活人吓了一跳。
“公,公主,他,他是谁啊?”
“刺客。”温姝朱唇轻吐,将手上的血渍在离落胸口的纱布擦了擦,“办利落点,本宫看了就烦。”
翠竹:!!!
公主为什么满手是血?
男人!血!胸口!
公主是采阳补阴的偷心大盗?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还不快点帮忙!”
翠竹与翠浓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慌乱与好奇交织。
她们迅速整理好情绪,故作镇定地掀开车帘一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确认无人注意后,两人合力将昏迷中的离落从车厢内缓缓拖出。
月光稀薄,只能勉强照亮前方的路,草堆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不安。
翠竹与翠浓一左一右,半拖半抱地将离落沉重的身躯移至路边,动作虽显笨拙,却异常默契。
“公主,这……真的没问题吗?”翠竹轻声问道,眼神中满是不安。
“敢刺杀本宫,本宫没处以极刑就算好的了!咱们不能离开车队太久,赶紧将他丢了上路。”温姝拍了拍手,临走前往离落身上补了几脚。
真是自大狂,“看过我脸的人都死了!”(阴阳怪气版本)
她还没嫌难看呢!
翠竹和翠浓看着武力值max的温姝有些怀疑……
“公主,您,还好吧?”
心里安慰温姝应该是气糊涂了,竟然忘了自已“病美人”的人设。
“哎哟哎哟。”温姝立马捂着脑袋装头疼,“疼疼疼,本宫这脑袋呦,疼得厉害。车队什么时候休息啊?快叫驸马过来?”温姝朝着翠浓眨眨眼,翠浓立刻会意去叫谢之俞。
“驸马,长公主殿下唤您。”
谢之俞坐在营帐内,手中紧握着一块温润的玉佩,那是母亲临别时赠予他的,玉上刻着细腻的兰花,仿佛能嗅到淡淡的香气。
他眉宇间锁着愁云,耳边回响着温宁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偷不如偷不到,做男人的,不能太过于主动。”
营帐外,夜色如墨,星辰点点,偶尔传来远处马匹的嘶鸣和士兵的低语。
谢之俞的心却像被这夜色紧紧包裹,透不过气来。
他闭上眼,脑海中不断浮现温姝那张让人气,又让人笑的脸……
“驸马,长公主殿下那边……”翠浓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带着几分焦急。
谢之俞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纷扰压下,缓缓睁开眼,“我这就去。”他轻声回应,起身整理衣襟。
温宁:孺子不可教也。
“殿下,您唤我?”谢之俞离温姝远远的,温姝蹙眉,“你离本宫这么远作甚?”
谢之俞缓步上前,尽量保持着与温姝的距离,目光中却难以掩饰的关切。“殿下,车队即将进入山林,为确保安全,微臣需亲自检查一遍防卫布置。”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月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温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故意挑眉道:“哦?那驸马可要好好检查,莫要让本宫再遇到什么刺客才好。”说着,她轻轻抚了抚额前的发丝,那动作优雅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妩媚,让谢之俞心头莫名一紧。
“刺客?殿下遇上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