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在听什么呢?”
吴桐端着茶盘进屋,就看到江佑宁以很怪异的姿势趴在墙壁上,侧着耳朵不知道听着什么。
隔壁的房间,好像是长公主的房间吧?
“咳咳。”江佑宁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没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公子您让奴才去厨房烧一些姜汤吗?公子,您着凉了?”吴桐觉得奇怪,江佑宁可是太医,自已给自已开一副方子不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的去烧姜汤。
那厨房黑漆漆的,几个拿着刀的大汉也不知道按着菜板剁着什么东西。
那骨头,看起来有点像野兽骨头一样。
吴桐也不敢说,低着头烧好姜汤就往楼上跑。
说来也奇怪,自从他进厨房,那剁骨头的声音就消失了,几个大汉黑黢黢的眼睛就那样盯着他。
好像,他就是食物一样。
差点把他都吓尿了。
“给我。”江佑宁伸手将茶壶接过,吴桐赶紧递上,“公子,我特地加了点红糖,不那么辣口。”
“你先喝。”江佑宁倒了一杯递给吴桐,吴桐感动的一塌糊涂,“公子,奴才就知道,公子还记挂着奴才,知道奴才受了雨,怕奴才着了凉。”
江佑宁蹙眉,“赶紧喝,我只是怕水里有毒而已。”
吴桐:“……”
吴桐仰头闷了一大口,见他没事,江佑宁又用银针测了测,确保姜汤无毒才开门敲上隔壁的房门。
温宁和两个丫鬟早就离开了,屋内剩下温姝一人休息。
“谁呀?”温姝强打精神,声音有气无力。
“微臣江佑宁,来送姜汤。”江佑宁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托盘。
温姝身上软绵绵的压根没有力气。
她哪里知道她这身子骨这么弱啊!
淋雨,也就滴了几颗,这风倒是吹了点,后背发凉,要不是翠浓那碗姜汤,估计,她都得死在这床上。
“进来,咳咳,咳咳……”温姝咳嗽了两声,江佑宁心一紧,推门而入。
床上温姝正裹着厚厚的被子,一张小脸烧得红彤彤的。
“殿下?您还好吗?”江佑宁快步走到床边,轻声问道:“让臣看看。”说罢,便伸手要去探温姝的额头,不想却被温姝一把抓住了手腕。
只见温姝脸色绯红,眼神迷离,嘴唇轻启道:“江佑宁,你关心本宫?”
江佑宁闻言一愣,“嗯……”
然而,看着温姝那近在咫尺的娇俏脸庞,他的心跳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温姝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你脸红了。”
江佑宁尴尬地别过头,试图挣脱温姝的手,却发现她抓得更紧了。
他柔声道:“臣自然是关心殿下的身体。来,让臣为您诊脉。您先松开臣的手,好吗?”
“抓住右手,不还有左手可用吗?难道,江大人只有一只手可用?”温姝笑出声,指尖在江佑宁的手心画圈,一阵阵的痒意从手指蔓延到了心脏。
“殿下,您烧糊涂了。”
温姝抓着江佑宁的往被子下的胸口处贴,“烧吗?你摸摸?”
“殿下。”
江佑宁整个人也被烫得灼人。
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殿下。”偏偏温姝将他手死死抓住无法动弹,他又没办法同一个病人无理取闹。
“江佑宁,试试39度吗?”
江佑宁的耳朵轰鸣,“殿下,您,您说什么?”
温姝的呼吸喷洒在江佑宁的脸上,痒痒的。
江佑宁的脸更红了,他想要推开温姝,却又怕伤到她。
“江佑宁,本宫好热......”温姝喃喃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渴望。
江佑宁的心中一阵悸动,他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温姝,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不怕本宫传染给你吗?”一吻褪去,温姝脑子晕乎乎的,“本宫有些晕乎乎的,江佑宁,你就在这陪陪我。”
“殿下?”
江佑宁听后,轻轻应了一声,便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温姝。
他看着温姝苍白的面容,心中满是疼惜。
早知温姝体弱,接连几日长途跋涉,身体怕是早就扛不住了,如今染上了风寒,恐怕,是要病上好几日了。
过了一会儿,温姝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江佑宁轻声问道:“殿下感觉好些了吗?”
温姝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江佑宁,微笑着点了点头。
“您还需要再休息一会儿,臣会一直陪在您身边。”江佑宁温柔地说道。
“不用,睡了会,感觉好多了。你刚刚,送了什么来?”
江佑宁这才看向桌子上的姜汤,过了大半个时辰了,估计姜汤都凉了。
“是姜汤,只不过姜汤有些凉了,臣拿下楼让厨房热一热。”江佑宁正准备起身,却被温姝翻身压住了袖袍。
“别走。”温姝紧紧拉住江佑宁的袖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本宫不想喝姜汤,苦。”
江佑宁无奈地笑了笑,坐在床边,耐心地哄着她,“殿下,良药苦口利于病,喝完姜汤才能好得快些。”
“我不……”温姝别过头,一脸倔强。
江佑宁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温姝的头发,“乖,等你病好了,想吃什么都可以。”
也许是江佑宁的声音太过温柔,亦或是他的眼神太过宠溺,温姝竟然乖乖地点了点头。
江佑宁端起姜汤,还有些余温,他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送到温姝嘴边,“趁热喝。”
温姝皱着眉头,喝下了那碗姜汤,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她的小脸也皱成了一团。
江佑宁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等会儿再吃颗蜜饯就不苦了。”
“你也有蜜饯?”
江佑宁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颗蜜饯递给温姝,“殿下先休息吧,等您好些了,臣再陪您出去走走。”
温姝接过蜜饯,含在嘴里,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好。”
这蜜饯,倒比翠竹那丫头给自已的蜜饯甜多了。
生病的人就像个孩子,江佑宁又哄了些时候,温姝才沉沉睡了过去。
江佑宁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黑得浓稠。
整个车队估计就他一个闲人,才有机会……多照顾一下温姝。
吱嘎——
刚准备离开的江佑宁撞上了推门而入的谢之俞。
两人面面相觑。
“驸马?”
“江大人?”
谢之俞先开口,“江大人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公主。”江佑宁看着谢之俞,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公主生病,你身为驸马,却不在身旁照料。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我……”谢之俞一时语塞。
“行了,本官奉命照顾公主,今日公主若是出事,你我二人皆脱不了干系。”江佑宁打断了他的话,“驸马,您身为驸马,又为钦差,自古熊掌与鱼不可兼得,您若照顾不好公主,那便换一个人照顾公主!”
“你!”谢之俞瞪大了眼睛,看着江佑宁。
江佑宁却是一脸坦然,“本官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好一个实话实说,那江大人,只是单纯的奉命侍奉公主吗?您,没有半点私心?”
“本官当然有私心。”江佑宁直言道,“本官倾慕长公主殿下,所以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相比之下,阁下对公主又是何种感情呢?”
谢之俞愣住了,他没想到江佑宁会如此坦率。
“我……”谢之俞犹豫片刻,说道,“本驸马对公主自然也是有感情的。”
“是吗?”江佑宁冷笑一声,“那为何我方才进来时,不见阁下在旁陪伴?反倒是我这个外人,一直守在公主身边。”
“你……”谢之俞再次语塞,他自知理亏,无法反驳。
“哼,阁下既然身为驸马,就应当好好履行自已的责任。”江佑宁说完,转身离去,留下谢之俞一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倾慕公主?
所以,他没想错。
江佑宁,喜欢温姝。
这顶帽子,绿油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