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清冷,在这秋冬更显冷凌。
顾是檀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前那个和煦的霍徊叙去哪里了?
顾是檀将窗户收回来,换了衣服,才从楼上走下来。
“你什么时候走?”她站在台阶上,漫不经心地修理着花台边开的正茂的九华。
霍徊叙起身走到她身边,如她一般俯身下来,接过她手里的工具,打扫着花台里的枯枝残叶。
他没有在顾是檀的脸上停留,认真的清理着垃圾。
良久,他清理完花台,起身站到顾是檀面前,定格在她的脸上,轻启薄唇,“等你原谅我了再走。”
当她这里是什么?
顾是檀心下恼怒,虽然不停的给自已说着,一个男人而已,走了就走了,她还能找无数的男人。
可他把自已着当什么了,来了睡一觉就拍拍屁股又走?
“你怕是忘了,当年你走后,这里就已经不是你的家了。”言下之意就是让他赶紧滚蛋。
秋风乍起,从地上撩起顾是檀的裙摆,飞飞扬扬。
霍徊叙这次是抽了时间来渝州的,根本留不了多久,原是打算自已先回去,再找人来查顾是檀,可她就那样回来,他才又多留了几日。
“我从八岁起,就在这里长大,怎么就不是我的家,阿檀,你在哪,哪就是我的家。”他始终被顾是檀牵着,就算走的再远,还是会回来。
顾是檀被他的厚脸皮震惊到,好似两年前的事情在他面前毫无涟漪,她们还是那个自小订婚的青梅竹马。
顾是檀继续回到问题的症结,“所以你两年前为何离开?”
“等我把一切都弄好后,再慢慢告诉你。”霍徊叙向她走近一步,想伸手,又惊觉刚刚碰过泥土,用胳膊虚虚搂着她。
顾是檀就讨厌这种有什么话不能说,非得将人瞒着。
能有什么事不能说,难不成还要造反谋朝篡位不成。
她也不想和他拉扯,没意思的紧,从他怀里挣出来,“你走吧,往后也不用再回来。”
“别说气话,你是我的妻,就算我走到哪里,也不会忘记回家的路。”前路是迷茫的,只有这梨花坞的路对他来说,一直是明路,他剑眉英目下的神色清凉。
顾是檀其实对霍徊叙的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一再逼问也只是想要一个结果,为了那一桩子事情画上一个句号,既然他不说,有一有二不可有三,她也不再过问就是。
“你尽早走,我不想在梨花坞看见你。”顾是檀丢下这句话,准备转身,就听到了院外的马蹄声。
她小跑着打开院子大门,走在门外的路上,远远看着两人骑了快马,没过多久就到了她跟前。
边月见着她,马蹄才停下,翻身下马一把将顾是檀拥在怀里。
“阿檀……”两人一直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顾是檀嫁进公主府,虽然千保证万保证,可也由不得她不担心。
顾是檀擦着边月眼角的泪,“阿奶,没事了,我回来了,以后我们都不分开。”
她和边月互相为对方的命,谁来都分不了。
“先进屋。”沈遂之下马,牵上两匹马走到她们身旁。
顾是檀挽着边月的手进院子,霍徊叙站在院中不急不缓地俯身见礼,“祖母,师父。”
霍徊叙的称呼都是跟着顾是檀叫,顾是檀叫什么他叫什么。
随妻。
沈遂之点点头,将马绳递给他。
边月没回他,带着顾是檀径直回屋。
尽管霍徊叙说他在边月房前跪了十日,她和顾是檀一样,都没有原谅。
“你怎么回来的?”边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顾是檀怎么回来的。
京里的顾家就让她这样和离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她心里想着怎么遭也要几年,这才多久,从顾是檀进京到现在还没半年。
没和离,她又怕顾是檀在公主府吃亏,这么快和离,又担心是世子对顾是檀不好,作为长辈怎么都是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