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星移，万籁俱寂，星星点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月光透过云层，柔和地洒在屋檐上。
婚期很急，又是两房喜事，府里的人忙得不可开交。
顾是檀天不亮睡的迷迷糊糊就被人拉起来，沐浴收拾。
闭着眼感受到有人在她脸上头上捣鼓。
她毫无当新娘子的实感，就这么嫁了，连对方是圆是扁，是方是长都不知道。
没过多久，沈清毓带着边月进屋，顾是檀才睁开眼睛。
“你这妆画的，跟猴子屁股一样，我来帮你画。”沈清毓一见顾是檀那脸就忍不住想笑。
她没有手帕交，刚来京城几天，根本没有人来房里探望她，所以此时在房里只有白婉臻和化妆的人。
“阿檀，我给你梳头。”边月拿过梳子，轻轻梳理她的长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边月边梳边念着，眼眶止不住的红，顾是檀静静地坐在铜镜前，转身抱着边月，在她胸口闷闷道:“阿奶，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听着顾是檀的声音，房间里的人都心绪低落。
“别想那么多，怎么说今天也是新娘子，要开开心心的……”沈清毓忍下心中的酸涩，拍了拍顾是檀。
继续化妆。
相比四房的冷清，大房那就热闹多了，整个院子里欢声笑语，人流如云。
“思茵，你那七姑姑今天和你一起出嫁，等一下谁先出门呀！”一个嫁皇家，一个嫁长公主府，都是上好的婚事。
“那肯定是我们思茵呀，我们思茵可是嫁入皇家，以后是上了玉蝶的王妃呢，那位在顾家辈分大，出了这个门，可就不能按照这个来了。”
“就是就是……”
……
顾思茵听着手帕交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顾是檀，心里十分舒适，在顾家她能用辈分压着，出了这个门，那差别就大了，以后她是有品级的王妃，而顾是檀只是一个夫君不喜，婆母怨怪的深宅疯妇罢了……
她的笑意逐渐加深，顾是檀走着瞧，以后要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她前世那些无望的日子，通通让她再尝一遍。
***
“你说什么？”白婉臻正拿着盖头准备给顾是檀盖上，一听这话，红盖头直接从手里松掉，飘向地面。
顾是檀眼疾手快抓住盖头，对折后盖到头上。
“娘，没事，不来就不来吧。”这样她能更快脱身。
白婉臻心里难受，娶妻娶亲，是何等大事，居然还能有赶不上的时候。
新郎居然无法前来迎娶新娘，这以后让顾是檀在京里怎么抬头？
“不嫁了，阿檀，这亲事我们不要了。”白婉臻本是面儿一样的人，这会也是气的不行，实在是欺人太甚。
沈清毓面露郁色，“这个陆绥太不靠谱了，让他去查探谢世子，居然还说是门好亲事，这迎亲都不来，还能是什么好亲事……”
房里几人脸色都不好，顾是檀却开口，“我觉得挺好，不来就不来。”既然他先做初一，那就不要怪她做十五了。
“不来就不来吧，阿檀也不用指望他过日子了，把盖头盖上，自已出去。”边月将盖头遮下来，把她扶给白婉臻，“出去吧，我一会和你清姨回去。”
顾是檀被红色盖头遮住，转身朝边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阿奶，这些年您最辛苦，这个头先给您磕。”
“去吧，阿奶永远等你。”边月取出手帕，捂住嘴，满眼的泪水忍不住。
沈清毓等看不见人了，才挽上边月的手，“月姨，我们走吧。”
顾是檀一人被丫鬟扶着拜别高堂，由大房的顾景俞背到大门口，上花轿。
两对新人在垂花门相遇，顾思茵是由她弟弟顾岱背着。
按照时辰是顾是檀先出门，可顾思茵那边的迎亲队伍十分庞大，反观顾是檀这边连新郎都没有，更没有一起的迎亲人，只有抬花轿的人在大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