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是檀闻言,立马抬头,噙住的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她猛地磕头,“我要守着谢蕴,就算他死在诏狱里,我也要给他收尸。”
“倒是没想到竹逸比我命好。”陆绥自嘲一声,站起身来,对外喊吩咐着,“将风扬喊来。”
“谢大人,谢大人。”顾是檀知道陆绥喊风叔叔过来,就是答应她了。
陆绥站在她身边,“起来吧,清毓的命我始终记你的情。”
顾是檀咬住嘴唇,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哭的身子不停的抖动,她瘫坐在地上,脸上的血迹被眼泪冲刷成一道一道。
“别哭了,刘羲不敢怎么你,你乖乖回去,等会你风叔叔来看你这个样子,怕是又要怨我。”陆绥少有见她哭成这个样子,忍不住逗一逗她。
顾是檀擦过眼泪,直起身子,朝陆绥行了大礼,“阿檀谢过大人,从进京后一直麻烦大人。”
“去吧。”陆绥背着手,微垂眼眸。
顾是檀点头,站起身来,眼眶哭的通红,浑身的血迹,狼狈至极。
风扬没一会就过来了,“大人您找我。”话音刚落就见到旁边的顾是檀,瞪大眼睛快步进屋,“阿檀,你怎么了?”
“以后再说,你先将她爹娘送回渝州。”陆绥扶着额头,伸手朝他扬了扬。
顾是檀也拿出刚刚才写的信,“麻烦风叔叔,将这个交给我阿奶。”
都知道时间紧迫,顾是檀忙带着风扬去后院找自已的爹娘。
府里的人将路上要用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交给风扬。
“风叔叔,我爹娘就交给你了,路上小心。”在后门,顾是檀朝他弯腰行礼。
风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夹了马腹,往外面走去。
风雪越下越大,她站在巷道里一会头顶就有一层白雪。
顾是檀还得去桂花巷子,她转身请陆绥跟她上车,两人到桂花巷子时,刘羲的人将巷子堵满水泄不通。
她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抽出软剑,一路杀了过去,那些人都得了刘羲得吩咐不敢对她怎么样,只能一路躲着,还是有被她伤到的,她拖着软剑进院,一路滴着血,就好像谢蕴从殿内一路滴着血出来。
刘羲坐在上首,看了一眼还在滴血的软剑,抬眸看向她,“你爹娘呢?”
“我爹娘不是在家吗?”顾是檀反问他,举起长剑对着他,怒视警告,“你要是敢动我爹娘,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刘羲低低笑着,砸了一下嘴,“我原以为姑姑空有美貌,倒是小瞧了你,动作这么快,就将人转移了,我想想在京里,你还能找谁?”
顾是檀提着剑就冲上去,刘羲的身边闪出一个黑影,拦住了她的去路,几招之内就将她的剑打掉,剑鞘对着她的脖子。
顾是檀闭着眼,咬着唇,无比懊恼学武的时候不好好学,现在到处受到限制,出来谁也打不过。
刘羲从椅子上走下来,捏住她下巴,一口咬上去,脖子上的剑鞘还在,她伸手搪塞,被刘羲压制住,抱了满怀,顾是檀怎么会让他得逞,张口就开始反咬,两人咬的满口鲜血,从嘴角边流出来。
“睿王。”陆绥从门外进来,单手背在身后,厉声喊道。
刘羲放开顾是檀,用拇指擦掉她嘴角的血迹,将她的头埋在自已胸前,邪笑一声,“我说姑姑还能去找谁,原来去找老师了吗?”
他理了理她脸上的发,不顾她眼里的恨意,死死将她拥住,眼底尽是阴霾,咬着牙,冷嗤一声,“姑姑总是能找到压制我的办法,怎么办呢?可是我对姑姑势在必得……”
“阿檀,过来。”陆绥继续喊着,朝着刘羲瞥了一眼。
刘羲用力将顾是檀抱住,大拇指扣住她的脖子,脸庞上露出疯魔,“我只要她,求老师成全。”
顾是檀感觉他的身子在颤抖,他在害怕……
陆绥闻言,笑了笑,“怎么也得谢蕴写了和离书,你再上门求娶吧,你让她这样无名无分跟着你?你还不如放了她。”
顾是檀知道陆绥在拖,拖住刘羲。
她低着头,不动声色,察觉拥住自已的力度缓缓放松。
“姑姑,你跟老师回去,等着我来娶你,别回公主府。”他擦着她脸上的血迹,声音软的不像话。
顾是檀算计着时间,想着顾铭澈们这会应该出了城,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她扭动着头,挣脱刘羲的桎梏,朝陆绥走去。
她接过陆绥递来的手帕,擦着自已的脸,自已的嘴。
然后将手帕扔在地上。
刘羲见她如此嫌弃自已,一口郁气出不来,恶狠狠,“你就那么嫌弃我?”
顾是檀直接出了门,上马车。
谁会喜欢强制爱,还是个有那么多老婆的,能喜欢才怪。
陆绥跟着她上车,见她闭眼靠在车壁上,“你打算怎么办?”
渝州的姑娘们大抵都是天生就带着一股反骨之气,她们犹如那热烈绽放的花朵一般,既泼辣又艳丽得令人瞩目,有着独特的个性和魅力,为之倾倒的人前赴后继。
“先回公主府,看长公主怎么说。”她能干嘛,她一无权,二无人,能和皇帝去刚吗?
“我刚刚得到消息,这事是陛下亲自做的决定,谁也帮不了他。”连他都打听不到原委,可见此事唯有谢蕴可解。
陆绥是想让她早做决定,如果不想跟刘羲,那他就送她走。
这事没人能帮。
顾是檀很累,奔波了一天,她毫无形象的蜷缩着在车壁里,眯着眼睛。
天色渐黑,街道上没什么人影,地面上又垫起了厚厚的雪。
车夫将马车停在公主府后门,刚停下,顾是檀睁开了眼睛,和陆绥道别下了马车。
“我明天派个人过来,跟着你。”陆绥撩起帘子,说完后示意她先进门。
她福了福身,转身就看见从暗处出来的顾凛。
他抖了抖身上头上的雪,朝着她走过来。
陆绥还未走,见着那人,不认识,遂喊了一声,“阿檀。”
“我祖父的义子。”顾是檀背对着陆绥,见顾凛浑身的雪,不带丝毫情绪的回着。
陆绥点点头,让车夫回府。
顾凛见人走了,才开口,“我送你的箱子里是一套防身护甲,你穿上,以后别让自已受伤,你明日去诏狱找谢竹逸要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