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吭哧吭哧费劲的挖野小蒜呢,陈一天提着个比拿回去的那个小篮子大了一倍的篮子又跑回来了。大篮子里面有几个大大小小的麻布袋子,还有一个早上剩的白玉米面的饼子。
陈一天又拿话给我泼凉水:“英子老妹儿,你挖野菜做什么?咱家可不缺菜吃!咱家菜园子有个菜窖,你没注意看吧?就是贴着菜园子墙根里面的那堆苞米秸秆下面就是菜窖入口。里面大白菜,萝卜,胡萝卜,土豆,地瓜,里面还有苹果梨(一种脆梨,外皮像苹果一样光滑,太阳照晒的那面果皮是微红的,不像别那种全身都是绿果皮的那种梨)呢,咱家院子里的那棵苹果梨树,都摘了放在地窖的大筐子里呢,地窖里面的菜够咱们吃一冬天的,你挖的这野菠菜和小根蒜都是春天没菜时候才挖的。有好菜谁吃它们啊!”
原来他们这边管这种大叶荠菜叫野菠菜啊。荠菜也是中草药呢,有止血,降压,收缩子宫等功效,我就记得这些,别的暂时没想起来。
“天哥,我知道了,咱们往山里走吧。”我拿过一个小麻布口袋,把我挖的荠菜、野小蒜抖搂抖搂土,就装了进去。想着回去以后晒干了能卖几个钱。
“给你这个饽饽,你快吃了吧。我不知道你以前吃几顿饭的。我们家这个季节一直到春耕都只吃两顿饭,上午一顿,下午一顿。再下一顿饭就是下晚儿傍天儿黑了。早上起来我想上小厕,就看见你坐在灶坑,我以为你饿了呢,就顺手把早饭做了。平时我都是空肚子上山,扛回去一趟柴火才吃饭的。”陈一天一边说话一边拿镰刀割了几把长长的野草,拧了几下,拧成了一个草绳,把我刚才捡的那一小堆枯枝给捆上了。“就这么点小树枝,也就够做一顿饭的,一会儿你看哥的,你看看哥砍的树杈子有多粗!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这捆树枝子就先扔这树根底下吧,咱们回来时候再拎走,这小堆儿蘑菇也先不用装了,就堆在这里吧。哥领着你进林子里边儿去。”
我没吃那个玉米面饼子,把它放在篮子里面的麻布口袋上了。拎起篮子,拿着镰刀,等着陈一天缠完腰上捆柴火的麻绳,系好水葫芦,拿着斧子往林子里面走。林子里面可没有路了,都是荒草和树叶。树稀的地方荒草就又密又深,树多的地方就草少,或者就没有草了,都是树叶,厚厚的树叶,最上面的树叶颜色发黄、发灰。那是今年刚落下来的树叶,底下黑色的是往年掉落的树叶,最底下的那层树叶和泥土混在一起,也快化成泥了。我前世养绿萝就用这种腐殖土。这种腐殖土种花不会积水烂根。
这么大的大山,山下的人家也不多,山里面应该有很多好东西没被发现吧?
“天哥,咱们村有猎户吗?”我问陈一天。
“冬天有,冬天有猎户现在家家都是农户,哈哈哈哈……冬天下大雪过后的吧。有雪了才有动物的脚印,现在都是树叶子看不着脚印。等下雪了有人在兔子走过的脚印边上的树边下套子的。有人顺着脚印撵傻狍子的,现在没有……”陈一天话没说完,我就看见前面十几米处有一只胖兔子,立着身子,抬着两只前腿在看我们。
“天哥,兔子,那边!”我忙轻声喊。
“哈哈哈……看也白看,你撵不上!你能有兔子的腿儿跑的快是咋滴?你追不上兔子的。”陈一天压根就没动!
我才不听他的,向兔子的方向就跑过去了。兔子看我快到它跟前才扭头跑路,我才追了几十米兔子就一头钻进洞里去了。合着这大肥兔子是在自已家门口晒太阳呢!它进洞了,我就从篮子里面拿出一个麻布口袋,蹲在洞口等着,合计它出来我拿口袋罩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