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轩抱着一桶爆米花在影院门口东张西望。白晶晶远远地就看见了他,淘气地悄悄潜伏过去,然后从背后吓他。
哪知他反应过激,一个扭腕弄得白晶晶哇哇大叫。
等他看清来人,急忙撒手,爆米花都扔了,一个劲儿道歉:“晶晶,你没事吧,真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本来一肚子气,看他懊悔得不行的样子,白晶晶哭笑不得:“哇,你下手也太狠了!”
“对不起,对不起……”陆承轩自责地揉着她的手,“我是条件反射,要知道是你,我说什么也不会动手!”
这话她信,不过,看个电影而已,即便是旁人也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算了,电影快要开场,我们快进去吧…” 白晶晶呲牙吸气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催促他往检票口去。
刚刚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两人的甜蜜心情,陆承轩呲牙一笑,然后牵着她,两人一前一后往人群中走。
快走到检票口的时,陆承轩突然感觉手中一空,同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叫。 一回头,身后的白晶晶竟然不见了,陆承轩慌张地逆着人流大喊:“晶晶?!晶晶……”
门口的方向一阵骚乱,眼尖的陆承轩一眼看到被两个黑衣人往外拖拽的白晶晶,他推搡开人群,几个健步疾奔追过去。
“站住!站住!”
人群躁动起来,大家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追逐的几个人。
事发突然,陆承轩来不及多想,本能地追过去。
那两个人身材高大,一左一右将身形娇小的白晶晶夹在中间,脚下速度十分快,此时的白晶晶已经被迷晕,基本没了反抗,陆承轩心急如焚地紧跟不放,生怕他们带人钻进那量车里,而幸好,他们一味穿街走巷,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
追出两条街陆承轩终于在一个无人的废弃小巷子将两人截住,而此时就算陆承轩再笨也看出来了,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白晶晶。
两人彻底站住,回身与他对峙。
陆承轩拉开架势:“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现在把人放了,还来得及!”
论打架,他可是从小打到大的,上学的时候还学过几年跆拳道,就这两个现在已经被他追的喘粗气的家伙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况且他怒了。
不过………
三秒钟之后,他就没这个自信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应该想得到,引他到这里来,这里必然有埋伏。
身后的突袭使他猝不及防,虽然一个过肩摔将人扔了出去,可是口鼻处没有提防,一条毛巾怼了过来,紧接着口腔里窜进一股刺激性的气味,然后他就头昏眼花,天旋地转,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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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一处废弃的仓库里,几个小混混围着两个被五花大绑,还未醒来的人质。
其中一个贼贼地笑:“德哥,客户不是说只要这个男的,你把这女的抓来干嘛?!嘿嘿,你就不怕嫂子……”
另几个你推我搡不怀好意地笑着。
为首的光头男叼着烟,眯着眼睛,一脸幽怨的凑在白晶晶脸庞,拍了拍她的脸蛋,确定她确实是晕了。
“老子哪知道,这个小子就是我前前前女友的新欢……”
说着,他摸了摸白晶晶的脸,怅然道:“……我就是有点想她了,其实她那阵儿对我真挺好的,要不是你嫂子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我早就的得手了!”
“这妞长得是水灵,也难怪德哥动心!”刚刚说话的那个一脸猥琐地也凑了过来。
“啪!”一只手狠狠地拍在伸过来的脑袋上,光头吐掉烟屁股,瞪着眼睛骂道:“老子的妞,分手了也是老子的,你tmd眼红个什么劲儿?!”。
“瞅瞅都不行吗……”挨巴掌的混混委屈地嘟囔着。
“瞅屁瞅!还不给她喂点水!”光头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那人瘪着嘴一溜烟儿找水去了,其他人无趣地互相看了看,然后做鸟兽散。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光头男骂骂咧咧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接起后马上满脸堆笑:“唉,张总,人我已经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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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的张德山坐在书房里,笑得十分阴冷:“陆承毅,你以为你赢了吗?既然我什么都没有了,那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张德山侵占公司财产事情基本查清,为了免牢狱之灾,他不得不倾尽所有尽量填补窟窿,此时他已经一无所有,一向引以为傲的声名也变得一片狼藉,他在业界如过街老鼠一般,变得人人喊打。
朝夕之间他就从云端跌进谷底,这笔账他跟谁算,这个仇他怎么能忍?!
“爸爸……”
张灵灵一脸疲惫地推门进来,张德山闻声马上变脸,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明早还要赶飞机,灵灵你怎么还不睡?!”
张灵灵淡淡一笑:“爸爸,我想好了,这一次虽说没到倾家荡产的地步,但是现在家里终究还是不比从前了,我这一出国,你没人照顾不说,还要花费一大笔钱,我不如留下找个工作一来方便………”
张德山红着眼眼眶,一怒而起:“我张德山还没到需要你来养的地步!!”
张灵灵一激灵,愣了半响后,眼睛也红了:“爸爸,你怎么这么固执,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些债主曾经跟你称兄道弟的人,此刻恨不得离我们远远的,已经没人愿意帮我们了,也没有人愿意再用你了……”
“闭嘴!”
张德山脸色极差,指着她的手气得发抖:“你以为你爸爸就这么不中用吗,告诉你,我还没完!明天我就让姓陆的小子跪在我面前!!”
“爸爸……”
张德山异常坚决:“好了,不用再说了,明天一早你就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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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心情没来由地变坏,方瑞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觉得老板的怒火似乎和那个女人有关。
老板心情不好,可苦了方秘书了。
他这个贴身秘书不但要业务过硬,完美地安排老板生活琐事,还要兼顾老板的心身健康,如此才能对得起老板给他的超高薪水。
此刻他正在跆拳道馆提心吊胆地陪练,眼看场面失控,他未雨绸缪,决定打电话搬救兵。
老板一向鹤立独行,能看得上的朋友少之又少,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他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所以很快就锁定目标。
楚云飞身姿矫健,动作迅速且阴狠,招招不留情,只见他鬓角微湿,一向慵懒傲娇的眸子此刻冷漠决绝,一张俊脸冰寒彻骨,原本陪练的几个人已经歇菜,几个后备陪练不知什么时候吓得不见了踪影。
嘴角一扬,楚云飞向一旁已经吓呆的方瑞勾勾手指。
方瑞一愣,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左右,心口顿时拔凉拔凉的。
一分钟后,道馆里充斥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正在方瑞奄奄一息之际,狼狈地陪练,他的恩人终于出现了。
“哇靠!!你要杀人吗?!”
聂峰一身装束,一边踢腿热身,一边呲牙笑道:“那你得找我这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啊!欺负菜鸟算什么本事啊?!”
说着一个旋身,凌空踢出一脚,挑眉向楚云飞示威。
“今天就拿你试腿!”
狼狈不堪的方瑞趁机跌跌撞撞地爬向安全区,感激涕零地看着聂峰,他终于有救了。
“怎么?!你不怕我把你的腿再踢断了?!”楚云飞甩掉鬓角的汗滴,邪气地笑道。
“指不定谁断腿呢!少废话,接招!!”
聂峰上来就是一个旋风踢,楚云飞眼疾手快一个灵巧的闪身,躲过一击,随即两人你来我往快速拉开战事。
两人都是跆拳道高手,实力相当,你来我往激烈地对打让人应接不暇,两人足足战了两个小时,仍旧不分胜负,不过从双方早已经汗湿的短发和逐渐变慢的招式可以看出,他们几乎已经到了身体极限。
终于聂峰忍不住摆了一个停战手势,然后喘息粗气颓然倒地,整个人如烂泥一般仰身躺在地板上。
一秒钟之后,楚云飞做出了跟他相同的动作,四肢摊开,瘫软在了他的一旁。
胸口剧烈起伏,楚云飞仰躺在地,大口呼吸,目光滞留在空中,大脑开始放空,两人只是喘息粗气,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和就是各自的心跳声。
方瑞悄无声息地静立在一旁。
无疑,老板今天的心情在看到白楠和陆承毅和谐融洽的画面时受了影响,可是为什么?!
方瑞不解,那个白楠有什么本事,能让老板如此?
明明只有几面之缘,一个不算漂亮,没什么背景的女人,老板为何却如此在意?!他楚云飞什么女人没见过?!只需他招招手,会有无数的女人扑过来,什么大家闺秀,明星名模都不曾入了他的眼。
一向视女人为麻烦,即便美女脱光站在身边,老板估计都会目不斜视,今天是怎么了?!
他不知道的是,白楠真的在楚云飞面前脱光过。
他见过老板的很多面,飞扬跋扈的,刁钻刻薄的,鲜廉寡耻的,心狠手辣的,就是没见过这种怏怏不畅的。
而此时楚云飞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到那个夜晚……
那颤抖在夜色下的光洁身体,早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楚云飞的脑海中。
凝滞而冰冷的空气中,昏黄暗淡的月光洒在她光洁的皮肤上,那朦胧而凄冷的光线中立着的瘦弱而颤抖的身影,在那样黑的夜色中,他却几乎能看清她倔强的脸和眼中的决绝。
女人是什么?!他的定义是虚荣和无用,是男人的附庸品。
可是……
白楠,这个女人,刷新了他对女人的认知,在逆境中咬牙坚持的模样,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她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可以披荆斩棘,顽强如杂草,即便已经遍体鳞伤仍旧可以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你面前,她靠的是什么?!
商场如战场,在冰冷商场上见惯了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翻脸无情,他的心早已经硬如磐石,可是,在想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它竟然开始变软。
这种变化,他并不喜欢,让人觉得陌生而恐慌。一切不在他控制范围的人或事,他都会觉得不爽。
不过这次有些难办,因为让他不爽的人是他自已,他有些气恼,他为何要这样在乎这个女人?她对谁笑,对谁好与他何关?自已到底在期盼什么?!又恼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