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雅腹痛了三日,进忠的心便揪了三日。到底最后拽了李太医来为容雅行了针,经血下行后,进忠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心里想着,若要调理还需继续喝药,可若要容雅日日喝那苦药汤子也比上刑差不许多,他又舍不得。
进忠心里记挂着,便特意跑了趟太医院,专门寻了擅妇科的太医,要了几个药膳方子。
除非进忠忙到不得空无法回来,否则是日日要亲自下厨。为容雅做了药膳送到她的嘴里。
眼瞧着半个月过去,容雅也好了许多。除了偶尔还有些咳嗽之外,也能下床走动。
只是皇上到底担心她的身子,便吩咐毓瑚不着急叫她来上旨,再加上她与进忠的婚事在即,索性叫她歇到年后。等开了年,再正式上值,到御前伺候。
只是这些日子,进忠总是早出晚归,若不是每日午膳,晚膳时那摆到面前的药膳,容雅几乎要以为进忠把她忘了。
南香捧着一盅冰糖燕窝走了进来,瞧着容雅披着皇上赏的狐裘,正坐在窗根底下,一边下着棋,一边瞧着窗外的雪景,便皱了皱眉。
她连忙走过去,将燕窝放在小桌上,又将一旁的屏风拉了过来,挡住容雅的身子。
“格格,千万仔细些,如今病才刚好一点儿,您就坐在这窗根儿底下吹冷风。若是再受了寒,进忠公公还不知道怎样心疼。”
容雅撇撇嘴,将手里的棋子扔在棋罐里,赌气将那棋盘一推,“他一天都不见个人影,哪里还管的了我?如今除了每日早上能瞧他一眼,白日里都不知他在做什么,夜里回来时,要么我已经睡了,要么就是快要睡了。要不是知道他对我的心意,我都要以为他想抗旨悔婚了。”
南香的嘴角抽了抽,她将棋盘搬到一边去,将那盅冰糖燕窝的盖子打开,端起来放到容雅手里。“这个是今儿早上进忠公公走的时候,特意嘱咐奴婢给您炖的。
进忠公公事无巨细,莫说是这一盅燕窝了,一天的两顿膳食,餐后的点心、果子,怕您不得出门在房里憋闷,给您准备的这些小玩意儿,白日里您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要仔仔细细问了才肯罢休。
您方才说的那话,奴婢可是不敢瞒着,等进忠公公回来,要么您自已亲口再和他说一遍,要么奴婢告诉他?”
容雅倒吸一口凉气,南香你是想要我狗命!
她连忙讪笑着去拉南香的手。“南香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求求你了,南香姐姐,你就替我瞒着吧。”
南香忍着笑,瞧了容雅手中的燕窝一眼。“那您乖乖的把燕窝喝了,奴婢就替您瞒着!”
“瞒着什么?替谁瞒着?”进忠一边问话一边走了进来,见容雅正端着燕窝盅,便立刻净了手,走了过去,将那燕窝接过来,舀了一勺先试试温度才送到容雅嘴边。
容雅眼巴巴的瞅着他不敢说话,难得乖乖的吃燕窝。
瞧着容雅不同于往日的乖巧,进忠心里便有了计较。他只瞥了南香一眼,南香便身子一抖,求助似的又看向容雅。
容雅讨好的笑着,拉了拉进忠的袖子。“进忠哥哥,今儿什么这时候有空回来?”
进忠笑着说道。“皇上去了咸福宫瞧贵妃,不叫太多人跟着,我便与师父说了留在养心殿陪你。”
进忠顿了顿,瞧了容雅一眼,戏谑说道。“我若不留下,又怎么知道心肝儿竟有事瞒着我?”
容雅瑟缩了一下,可怜巴巴的瞧着进忠,又用余光看向南香,只见南香正给她使眼色,叫她索性认错,又用手在脖子上比比划划的,叫她小心小命儿。
容雅这下越发的心虚了。
眼看着一盅燕窝见了底,容雅所性将碗抢了下来,放到一旁小桌上,伸手搂着进忠的脖子钻进他怀里。
她看着进忠眨了眨眼睛,眼眶瞬间便红了。容雅嘟了嘟嘴,委委屈屈的说道。“进忠哥哥这几日在忙什么?每日早出晚归的,我都许久没跟你好好说说话了。我想你想的紧,可进忠哥哥怕是忙的都把我忘了吧?”
说着话的功夫,一滴眼泪顺着容雅的眼角流了下来。那颗泪珠子顺着下巴落在进忠的手上,烫得进忠的心一颤,叫他立刻就心疼了,哪里还有心思问她刚才的话。
进忠连忙将容雅往怀里拢了拢,哄道,“哎呦我的心肝儿呀,我哪儿敢啊!”
他握着容雅的手,按在自已的心口上。“我恨不得把你刻在心里边儿,生生世世都挂着你才好呢。”
瞧见容雅一滴眼泪便把这事儿混过去了,南香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瞧着两人越凑越近,她连忙捂住眼睛,转过身逃也似的跑了。
进忠余光见南香跑了,便一把搂住容雅的腰紧紧把她按在怀里,手里还不停的揉捏着她的身子。
软玉温香抱满怀,进忠喟叹一声,实在忍不住,低头含住了她的唇。“容雅,容雅……”
进忠呢喃着她的名字,两人相濡以沫,唇齿相依。“容雅,我的心肝儿,你不知我有多想你……”
两人不过温存了一会儿,容雅便累的不行。瞧着她一脸疲惫,进忠便不忍再折腾她,索性把人抱回床上哄着她睡一会儿。
等人睡熟了,进忠将她的被角掖了掖,又拿了汤婆子塞进被窝,放在了容雅脚底底下。这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抖了抖袍子朝门外走去。
南香见他出来,便低着头乖乖行礼。眼瞧着进忠公公就要从自已身边儿过去,她便暗暗松了口气。
可憋着的这口气还没吐干净,进忠便在她身边儿停住了脚步。
进忠低着头理着袖口,抬眸看向南香,缓缓开口笑道。“说说吧,方才瞒了我什么?”
一瞬间,南香倒吸一口冷气,她咬着嘴唇僵硬的转头看向进忠。
救命呀,格格!进忠公公好吓人,快来救奴婢的狗命呀!嘤嘤嘤……